“夙薇涼,我有話要跟你說。”
夙薇涼這才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聲音有些顫,“師傅有什麼事?”
每次席止君說有事要跟夙薇涼說時,大部分都是要她試新的毒藥,而那毒藥通常都讓她要丟出去半條小命。現在她還受著重傷呢,師傅該不會狠心到這個地步吧?
“我要搶回那三坐城池。”席止君說。
夙薇涼鬆了口氣,接著便點頭道:“嗯,應該的。”
“你要幫助我嗎?”
夙薇涼稍微有些受寵若驚地看了席止君一眼,他做事幾乎從來沒有問過夙薇涼的意願,而這次,竟然在問她的意思?
“師傅……”
“怎麼?”
夙薇涼嘴角抽搐了一下,輕聲問道:“您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為何如此說?”席止君有些莫名,他此時的心情真的特別好。從門口進來以後,他都止不住想要露出笑容,難道他連心情好時的表現,也非常可怕嗎?
意識到這一點的席止君稍微有些沮喪。
夙薇涼仔細地觀察了一眼他的臉色,確定不是想要折磨她的前奏時,這才放下心來,應道:“師傅,你要做的事,徒兒當然要支持了。怎麼今天倒問起我來了?”
席止君道:“可能要跟北其打戰。”
夙薇涼不甚在意,“那便打唄。”
“也就是要跟司徒珞塵對上。”
夙薇涼簡直要覺得席止君今天中了邪,平日裏沉默寡言的人,今日裏簡直就是羅嗦了。
“跟司徒珞塵對上,又如何?”
“你會對他出手嗎?”
夙薇涼這才終於知道席止君問這話的意思,不由得失笑道:“你不會以為我跟北其皇帝真的有什麼吧?”
見席止君抿唇不語,夙薇涼這才確定他是誤會自己跟司徒珞塵的關係了,“師傅,你想多了,司徒珞塵跟我之間的——什麼也沒有。他那天說要接我回宮,不過是……不過是說給司徒靖恒聽的。”
“那恒王呢?有可能也會跟他對上。”
夙薇涼道:“師傅,他們兩兄弟之前都還有帳沒有算清楚呢,不會聯手的。”
“但恒王也不可能與我們聯手。”
夙薇涼微微一愣,隨意又道:“那便他戰他的,我站我的。”
“好。你還要殺他嗎?”
“殺他?我殺不了他,如果我們倆個當中,一定要死一個人的話,那個人一定是我。”夙薇涼不由得苦笑道,“師傅,我發現我沒那個本事殺他。單就我受傷這件事來說吧,若不是他曾經授意,墨翠又如何會對我動手呢?這一刀刺下來,若不是我動作快她刺偏了一點,隻怕我已經當場喪命了。”
席止君將夙薇涼的被子蓋上,又仔細地掖了掖被角。雖然是初夏天氣,當深山中的空氣還是有些冷,夙薇涼帶著傷,更是不能感染到了風寒。
但對於他如此細心的動作,夙薇涼還是有些受寵若驚。
記憶中,席止君很少在自己完全清醒的時候,做出如此關懷的動作。曾幾何時,自己半夢半醒的時候,感覺到席止君親自喂自己吃藥,眼神溫柔。但是醒來後看到的,卻隻是他完全冷漠的臉。
“師傅,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夙薇涼道,“四年前您救我的時候,我體幾是不是有保命丸?”
席止君麵色沉下來,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道:“是。”
夙薇涼聽後,不再說話,席止君看向她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如同冰山雪化一般,令人心曠神怡,席止君看著這樣的笑容,剛才那好心情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有團棉花一般堵在胸口。
“你雖然武功高強,但打戰可不單單隻要你武功高強就好。我給你兩本兵書,你好好看看吧。”席止君說完,便站起了身,走出了門。
夙薇涼原本還有話沒有說完,但見席止君直接走了,便隻好將那後半截話咽進了肚中。
她的傷勢回複極快,這多虧了席止君配的藥粉,沒過幾天,她便能下地鍛行走,做一些簡單的動作。而他們在這裏,也度過了好些天安逸的日子。
半個月後,席止君才終於開口道:“咱們差不多可以走了。”
夙薇涼的傷勢基本上大好,此時也有精力走出這深山。隻是不知道席止君是用了什麼陣法,使追兵一個都進不來。
當夙薇涼忍不住問道時,卻聽席止君冷笑了一聲說:“再複雜的陣法,也不至於二十餘天攻不進來。想必,根本沒人要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