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連整個軍裝前胸後背,都已經汗水打濕透。楊震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他的心口上。現在的杜開山,總算明白了一號動怒的真正原因。感受到一號心中怒氣的杜開山,不敢在為自己分辯。
說完這番話之後沉默良久,楊震才轉過身來,指著自己辦公桌麵上的地圖道:“既然你提出了想要實地勘察一遍渤海灣的地形,才能確定炮兵陣地的選址。那麼這件事情就由你全權負責,你的東集群暫時交給陳翰章指揮。”
“這段時間之內,你也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至於怎麼處理你,我還要仔細掂對一下。臨陣易將,雖說是兵家大忌,但在必要的時候,我也絕對不會手軟。我不能讓無數烈士鮮血換來的局麵,毀在一個不能控製自己情緒人手中。”
楊震的話音落下,杜開山看了看麵前麵無表情的楊震,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還是欲言又止。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再辯解也不會改變一號決心的杜開山,向楊震敬了一個標準軍禮之後,轉身離開了楊震這件不大的作戰室。
看著杜開山離開的時候,有些寥落的背影,楊震心中歎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還是希望這個家夥真的能接受這次的教訓。畢竟一個能夠真正獨擋一麵的幹部,培養起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這絕對不是誇張。
但杜開山的心態如果遲遲不能調整,一味的爭強好勝,真的會徹底的毀了他。很多時候培養一個幹部很難,但是毀掉一個幹部卻是相當容易的。楊震也很清楚,杜開山走到今天,也主要原因還是這一路走來的曆程,對於他來說太順了。
這個家夥從三八年的川軍排長,到現在成為抗聯統帥十幾萬部隊的方麵軍指揮員。短短的幾年時間,走完了人家十幾年,甚至終其一生都無法達到的高度,這提拔速度的還是太快了。雖說在自己麵前不敢表現出來,但是心中還存在著傲氣。
也正是心中這股子不服輸的傲氣,讓他過於顧及自己的麵子問題,才引發了這些事情。如果他的經曆再多一些,遇到的挫折再多一些,讓他更加的成熟一些,也不會出現今天的這些事情。
與陳翰章、王光宇這些在東北打了多年遊擊,從無數艱險之中一步步衝殺出來,經曆遠比他坎坷多的幹部相比。他杜開山從心態上,始終未能擺正自己的位置。能力有多少先不論,但從現在看至少在心態上,他的心理狀態還沒有達到與他目前位置所需標準。“
在這種情況之下,盡管今天自己的話說有些過重。但這種下敲打,對於杜開山這樣過於一帆分順的人來說還是必須的。如果他能接受教訓,從哪裏跌倒從哪裏爬起來,會加速他的成熟。
如果自己這番敲打讓他就此一蹶不振,那麼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再去對他抱什麼期望了。隻是今天的這番話究竟能起到多少作用,根子上還是要看他杜開山自己。但從內心之中,楊震真的希望這個家夥能夠重新站起來。
隻是眼下不僅要將主要精力放在周邊戰局上,還接手了西集群部署調整。並根據形勢的變化,還要不斷調整後續作戰方案,同時還要密切關注東北戰場進展。有太多事情,已經讓讓分身乏術的楊震。
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杜開山一個人的身上。在杜開山走後,後續諸多事宜很快將楊震的心思轉到了其他方向。對於杜開山的處理意見,他還是想在等等,等到這個家夥勘察完畢炮兵陣地之後,看他的表現再下決心。
因為對於楊震來說,盡管很清楚蝮蛇在手,壯士斷腕的道理,但這個決心依舊很難下。尤其是在自己手中,符合自己要求和標準的高級幹部,還是很有限的情況之下,這個決心下的並不容易。猶豫了一下,楊震還是想要再緩一緩。所以他將精力,還是放在了眼下的戰局之上。
在冀中戰場戰事暫時告一段落之後,除了調整冀中戰場部署之外,楊震眼下最為關心的就是東北戰場的局勢。不過從目前東北戰局來看,楊震不能不說郭炳勳與王光宇這兩個人,在東北戰場上做的相當不錯。
眼下的東北戰場上,雖說抗聯與關東軍,在四平以南直至新賓、清源一線始終在僵持不下。但東北戰場上郭炳勳發起的攻勢,卻將關東軍主力,牢牢的黏在了鐵嶺以北至於撫順、清源一線。多次在中路遼河平原上,以及遼東山區發起的坦克穿插作戰,打的極其精彩。
尤其是在東部戰線在日軍防守嚴密的態勢下,以坦克掩護步兵,在多次實施小範圍坦克劈入戰的同時,出奇兵實施了幾次的經典坦克大縱深快速穿插。曾經再一次打到了撫順,並一度突進至距離沈陽城不足十公裏的地方。差點沒有將關東軍的司令部所在地,再一次給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