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年的那場被他吹噓上天的,所謂以一百對兩千白刃戰,正像是楊震判斷的那樣,真正的過程和結果,隻不過是他依靠偽裝偷襲得手一把之後,精力和主要力量,都被正在快速形成合圍圈的日軍重兵集群,吸引過去的人家,根本就沒有搭理他們。
偷襲得手,占據了一點點便宜之後他立馬就撤退了。剩餘的時間就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邊而已。他益子重雄少佐在狂熱、在發瘋,也不至於真的去拿雞蛋碰石頭。當年麵對著缺槍少彈的十八集團軍,都沒有敢去拿雞蛋碰石頭的他,眼下就更沒有那個膽子了。
看著北門處僵持不下的戰局,心中越來越急躁的益子重雄咬了咬牙,準備將手中最後的預備隊也全部投入進去。同時改變之前的戰術,改為正麵采取日軍慣用的步兵戰術強行突破,在兩翼則采取不惜代價強行攀登城牆,同時多路並舉的戰術,爭取利用自己目前的兵力優勢,一鼓作氣衝進北門。
自戰鬥全麵打響到現在,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周圍的敵軍不是正在向這裏增援,就是應該已經趕到。如果在繼續耽擱下去,不僅煮熟的鴨子要飛了,就連自己想要脫身都恐怕很難。眼下的局麵,隻能拚死在博一下。
不過到底是老牌特工隊出身,益子重雄明顯已經感覺到這親盡全力的最後一搏,是自己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不能成功就隻能暫時撤走,然後再想辦法尋找下一次機會。這也是他對邢仁甫搶先開槍惱羞成怒之後,為何還留著這幾個人的原因。
打定了不成功,便馬上撤退的益子重雄,卻沒有想到他這最後一搏,卻正中親自督戰的楊震下懷。他這個最後一擊發起容易,但是想要脫身,可就不會那麼的簡單了。他的對手,早就給他準備了一道盛宴。
發現日軍調整了戰術,認為總攻擊的時刻已經到了的楊震,立即命令北城牆上的部隊,立即讓開一個缺口,在保證不讓日軍突進城,並威脅北門戰場的情況之下,放兩翼采取攀登戰術的日軍部分兵力上城。
在日軍部分兵力登城之後,在與城下的攔截炮火配給,重新與日軍徹底的攪在一起。而在兩翼日軍已經登上近半兵力之後,一直隱蔽待機的兩門迫擊炮在各自鎖定目標之後,全速開火切斷日軍後路。
同時楊震從各個城門抽調的援軍,則在BA十裝甲車四十七毫米直瞄炮火,以及兩挺平射的大口徑機槍掩護之下。與固守城門的部隊配合,對向城門正麵衝擊的百餘名日軍發起前後夾擊。
但在下達反擊命令的同時楊震告訴所有的參戰部隊,在反擊之時一定要穩紮穩打、逐步推進。寧可放慢一些速度,也絕對不能放跑一個日軍。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都不允許放跑一個。所有的日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而就在城下部隊殺出,一直隱蔽的迫擊炮突然開火,封死了兩翼城牆上正在登城日軍後續部隊的同時。城牆上讓開缺口的部隊,則在一陣密集的手榴彈雨,以及手中全自動步槍和槍掛榴彈發射器打出的榴彈掩護之下,再從兩翼殺出。與左右兩翼登城的,各一個多小隊日軍死死的糾纏在一起。
益子重雄的最後攻勢,不可謂不淩厲。但楊震的應對戰術,卻是讓他大吃一驚。這麼一搞,他在前邊的部隊被分割的亂七八糟。所有的兵力,幾乎都處在孤軍作戰,無法相互配合的局麵。
他沒有預料到敵軍在戰場上,居然還隱蔽了兩門迫擊炮。更沒有預料到當麵的對手,居然敢膽大包天的在城牆上讓開兩個缺口。最關鍵的是,幾乎將所有的兵力都投入進去的他。麵對身後突然出現的抗聯部隊,幾乎已經無兵可派。
一招錯,幾乎是步步錯的益子重雄,現在整個陷入了欲撤已經不能。而自己的進攻體係,卻也被敵軍給搞的七零八落。多次努力卻在敵軍裝甲車精確的直瞄炮火之下,已經無法形成一個整體戰線。
他的最後一擊,隻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就已經從攻擊轉變成為生存而戰。從掌握著戰場的主動權,轉眼就變成了被合圍。形勢轉變的速度之快,讓益子重雄相當的是措手不及,甚至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等到他發現事情不妙,想要集中剩餘的殘部突圍的時候。卻是發現不僅已經是來不及了,而且他的殘部想要集中,都已經是不可能。不僅正麵攻擊的部隊,被當麵的敵軍死死咬住,就連兩翼的部隊,都無法衝過敵軍用裝甲車上的直瞄火炮、大口徑機槍,與迫擊炮彈組成的小小炮火封鎖區。
敵軍的迫擊炮彈,就像長了眼睛一眼。隻要他在兩翼的兵力,想要集結便一頓炮彈下去。試圖向他靠攏的時候,敵軍從後方打來又準射速又快的直瞄炮火,與遠程機槍火力,讓兩翼的部隊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就是無法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