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連性能已經極度落後的滬造七五山炮和光緒二十九年式野炮,晚清進口的格魯森五七山炮和漢陽兵工廠的仿製品,也一樣派到了前線充當反坦克火炮使用。對於井山密中將來說隻要是炮,管他製造年代多遠隻要有炮彈的,都可以作為反坦克使用。再不濟,還可以作為火力壓製使用。
這些火炮外加上一樣關東軍從東北軍武器庫之中,繳獲的近二百挺七九捷克式輕機槍、六十四挺伯爾格羅式機槍、十六挺日製三八式重機槍,五挺大沽造馬克沁水冷重機槍,三十一挺遼十七式重機槍。使得通遼一線的日軍守軍,機槍和可以用作反坦克的火炮數量異常的多。
雖說川並密中將搞出這麼一手來,讓通遼日軍裝備倉庫空的能餓死耗子。但其一線的火力密度,卻遠遠的超過了日軍其他師團。而且守著通遼軍火倉庫,老式雜牌火炮炮彈的數量雖說有些不足,但好賴比沒有要強。
此外七九子彈的數量,以及三七口徑和二十毫米炮彈的數量,還是相當充足的。這些武器被十四師團投入一線戰場,在相當程度上彌補了日軍步兵火力不足。與雷區以及各種永備和半永備工事,以及大量的明碉暗堡,給陳翰章和他的部隊帶來了相當大的麻煩。
這些中國人生產或是進口的武器,雖然大部分的性能已經落後,但卻依舊被日軍用來對付中國人自己的抗日隊伍。而其中的七九捷克式輕機槍,至今還是國民政府陸軍主要輕機槍。
眼下大量出現在通遼戰場上的這些前東北軍武器裝備,這無疑是對那支曾經裝備與兵力,為地方軍閥之冠的前奉軍和東北軍一個極大的諷刺的同時,也讓陳翰章相當的頭疼。螞蟻多,也是要咬死人的。
這些本應該出現在抵禦外辱入侵的武器裝備,非但沒有向著外來侵略者發射過一次,反而成為侵略者對抗中國人反擊的武器。這無疑是這個時代中國人的一出悲劇,也是一個時代中國人的恥辱。
不管恥辱也罷、悲劇也罷,對於陳翰章和他的部下來說,這些都是即將掀過去的一頁。十年前東北人組成的那支軍隊給中國人的恥辱,即將由他們這支同樣是由東北人為主組成的軍隊徹底的洗刷幹淨。
但是眼下這些落入敵手並被轉而對付中國人的前中國軍隊的武器裝備,的確給抗聯的攻勢帶來不少的麻煩。但是對於陳翰章來說,這不是攻勢緩慢的主要原因。
對於戰鬥之中出現的種種錯誤,陳翰章很是不滿意。但是他也知道,雖說下麵的各級指揮員身上有一定的責任。但是根子還要從上麵去找,包括自己身上去找。這其中,自己也要承擔相當的責任。隻是眼下不是做檢討的時候,關鍵問題是怎麼去調整。
而且劉雁來說的沒有錯,按照自己在下一階段拋開兩翼,直插主要目標的計劃,城鎮作戰恐怕要是主要的作戰模式。城鎮裏麵不僅有日軍的工事群,還有大量一樣可以作為工事的民居,更多的隨時可以作為人質的骨肉同胞。
部隊認識敵群之中那一個是中國人,那一個人是日軍。但是打出去子彈和炮彈,卻是分不清那個是中國人,那個是日軍。這一炮下去,死的也許更多是中國同胞。火焰噴射器燒一次,受害的有可能更多的是中國人。
從巴彥塔拉一戰看來,日軍連同堅守和戰術反擊之中在已經折損了一個多聯隊之後,恐怕會在下一步的戰鬥之中將所有的兵力全部收縮到工事之內,不會在與抗聯進行任何的野戰。
巴彥塔拉一戰雖然進展緩慢,但是打的依舊極其慘烈。抗聯的攻擊速度固然被層層疊疊的永備和半永備工事群、數不清的雷區、以及大量超編配備的機槍和反坦克拖延住,使得攻擊速度異常的緩慢,並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但是在抗聯裝甲旅主力和三師部分兵力,在科爾沁左翼中旗正麵,以及雙遼一線的攻勢,對雙遼、開魯正麵帶來的巨大壓力。使得川並密中將在整個保康、巴彥塔拉戰鬥進行期間,根本就不敢抽地抽調太多兵力增援。
實際上即便川並密中將在戰鬥期間全力增援保康至巴彥塔拉一線,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在抗聯遠程炮火,尤其是一二二火箭炮的嚴密封鎖之下,將增援的兵力送過西遼河。隻能利用夜色掩護偷渡的兩個中隊,對幾乎涵蓋了整個科爾沁左翼中旗的戰場幾乎等於杯水車薪。
在整個戰鬥期間,除了這兩個中隊之外,幾乎未得到任何有效增援的巴彥塔拉守軍,關東軍十四師團步兵第十五聯隊兩個步兵大隊,五十九聯隊的一個半步兵中隊,以及野炮兵一個中隊,東北軍雜牌火炮臨時編成的野山炮各一個中隊,工兵兩個中隊也全軍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