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避免與日軍打三十米之內的近戰,絕對不允許讓部隊與日軍拚刺刀。我們現在每一個戰士都是寶貴的,沒有那個實力去和日軍打白刃戰。告訴各級指揮員,盡可能的使用戰術和火力,去瓦解日軍的攻勢。”
說到這裏楊繼財略微停頓了一下,看著麵前的苟再合和他的政委兩個人,咬咬牙道:“通告各級指揮員,政工幹部,在戰鬥打響之前,要做好戰鬥動員。一定要將此戰的意義和戰士們講清楚。但是一點在戰鬥打響之後,務必要嚴格的執行戰場紀律。沒有命令,如有畏戰、逃跑著,不必上報可以直接執行戰場紀律。”
“在我們的部隊之中,還有相當一部分的班排長和大部分的戰士都是第一次上戰場。他們沒有經曆過真正的戰鬥,還不知道戰爭的殘酷。一旦真正麵臨生死考驗,這些新兵中會有相當一部分人慌亂、退縮,甚至是膽怯,逃跑。”
“一個能卷走十個,十個就能卷走一百個。一個逃兵的出現,影響到的不僅僅是他們自己,更是周圍一大片人,甚至是整個部隊的軍心、士氣。更會影響到我們整個防禦體係,以及此次戰鬥的進展。”
“一粒老鼠屎會壞了一鍋湯。一個逃兵的出現,會影響到一場戰鬥的進展。各部隊,一定要嚴格執行戰場紀律,絕對不能允許幾個逃兵影響到戰鬥進程的事情。眼下到了關鍵的時刻,該怎麼做你們做團長、政委的,一定要心中有數。如果有攜槍叛逃的,更不用說該怎麼做,你們心中比我清楚。”
楊繼財最後的幾句話,幾乎是咬著牙根子說出來的。口氣冷的讓苟再合和他身邊政委,這兩個老兵心中也微微的一寒。新部隊不管之前政治教育做的再好,但第一次上戰場,不可能不出現逃兵。
眼前這位年輕的參謀長這麼幾句話,意味著一旦出現逃兵,即便他能逃過戰場上敵軍的子彈,但是等待他的還有自己人的子彈。隻是兩個人盡管有些不同意楊繼財的這個想法,但作為老兵他們也知道眼前的軍情緊急,也就沒有再分辨或是爭辯什麼。
看著兩個人匆匆離去的背影,楊繼財搖頭苦笑。雖然阻止了苟再合發表自己的建議,但楊繼財其實知道苟再合想說什麼,更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將所有的部隊,調往東南方向,固然是日軍改變行軍路線的時候,有一個萬全的準備。
但這麼做,無疑於將中線徹底的放開。一旦日軍並未改變行軍路線,而是不顧傷亡加快行軍路線,那麼原有的本就不多的防禦部隊被調離,實際上已經門戶大開,幾乎是無兵可守的中線,將再也沒有力量去阻止日軍向縱深突擊。
如果日軍真的沒有改變原有計劃,那麼自己這個決定對於阿魯科爾沁旗戰場來說,將會是一個毀滅性的決策。整個阿魯科爾沁旗戰場,不用打便是已經輸了。將所有的行動,隻寄托在一個還是未知數的判斷上,實在有些過於冒險。這幾乎可以可以說不是指揮作戰,而是在做一場驚天巨賭。
但眼下對於楊繼財來說,他已經沒有其餘的辦法可以選擇。他隻能賭一把了,賭日軍在王德耀那邊打響之後,會認為緊鄰巴林左旗的東南部兵力空虛,而調頭向巴林左旗一線攻擊前進,試圖尋找到一條捷徑。
對於楊繼財來說,眼下的這個選擇,實際上也是兩相其害取其輕的一種無奈之舉。日軍如果不改變計劃,繼續向西突擊。那麼按照日軍整個行軍路線來判斷,以及地空火力的支援,自己未必沒有一點挽回的可能。
自己部隊的強行軍能力,楊繼財還是清楚的。隻要地空火力夾擊,能夠拖住第七師團,讓他們的速度快不起來,那麼自己就未必輸一個精光,還是有機會堵住大股日軍行動的。而隻要堵住大股日軍的行動,那麼即便是漏過去一兩條雜魚,也影響不到全局。
但是自己不調整部署,如果日軍一旦調頭,轉頭向阿魯科爾沁旗東南方向攻擊,進而直逼巴林左旗,那麼自己真的是一點翻盤的可能性都沒有了。而整個林西戰場的側翼,也將徹底的動搖。
到時候王光宇司令員,即便是再不情願,麵對側翼出現的眼中威脅。也隻能放棄原有的計劃,從手中不多的預備隊之中抽調部分兵力加強側翼的防護。而這樣一來,整個林西戰場將會顯得被動。而總部原有的作戰計劃,也將全部被打亂。
所以,這麼做對於楊繼財來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盡管軍旅生涯不算太長,但是也算經曆過風雨的楊繼財。還是第一次,像今天這樣做幾乎沒有任何把握的事情。賭一把,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很艱難的選擇,但也是一個不得不做的選擇。所以,他先堵住了苟再合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