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已經決定調你去東北,那就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心的。而且決定調你去東北,不僅僅是你我之間的私事,更是工作上的需要。我希望你冷靜一些,不要因為某些事情影響到工作。”
說到這裏,也是李慧蘭的過於平靜,讓楊震突然感覺有些煩躁的道:“這件事你不要再爭論了,我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這段時間你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其他的事情到東北之後再說。”
看著自到皖南後,即便在麵臨最危險的環境,也是一向穩坐釣魚台,從沒有表現出任何急躁情緒。今天卻是因為自己第一次顯出煩躁的楊震,李慧蘭皺了皺眉頭剛想要說什麼,她的話題卻被外麵張子雄的報告給打斷了。
知道這是張子雄這聲報告是告訴自己,昨晚就定下的今兒要召開皖南部隊,與活動在津浦兩側的四五兩個支隊主要幹部聯席會議的時間已經到了的楊震看了看表後,轉過頭對李慧蘭道:“我先去開會了,你在這裏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
“很多事情不是換了一個空間,或是單憑時間就可以衝淡的。不要想著單獨的離開,既然我們在這另外一個時空都能又一次相遇,也許這就是我們的宿命,是逃避不了的宿命。”說罷,楊震又看了一眼聽完自己這番話後,沉默不語的李慧蘭,轉過頭大步離開。
就在楊震的手剛剛扶到李慧蘭臥室的門時候,身後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你一到皖南,我就認出你來了。兩個你簡直太像了,不是相貌而是神態。但我不敢確定是不是你,原因你也知道。”
“但一個人的相貌也許會改變,但有些長時間養成的習慣,還有脾氣和性格的動作卻是改不了。當初在星潭分兵之際,我堅持留下來,沒有跟隨更安全的軍部行動,就是想確認一下。”
“雖然你相貌發生了一些改變,性格也變化很大。但你的根本性格卻沒有改變,還是那麼的固執和要強,還有心細如發。也正是星潭那一夜的經曆,讓我確定新調來的和你同名同姓的政委就是你。”
說到這裏,李慧蘭沉默了一下後道:“當年我們分手後,我曾經幾次到你的部隊去找過你,但你總是在出任務不在。那年我的婚姻出現了一些問題,我去找你卻依舊沒有找到。當心灰意冷的我從上海黃浦江跳下的時候,曾經以為我們兩個就此不會再見麵。我再也沒有和你說聲對不起的機會。”
“可我卻沒有想到你我,卻是在遠離所有家人和親人的這裏和這個時代相見。我現在隻想問一句,你是不是還在恨我?這是早在當年,我去找你的時候,就想問的話。現在我仍舊想知道答案。”
李慧蘭的話,讓楊震沉默了好大一會才搖頭:“也許恨過你,但更多的是給你的祝福。每一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你也不例外。他給你和你家人的生活,是我給不了,你放棄了我們之間的感情,選擇了他也許是對的。這個問題想明白了,也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恨了。”
“本來以為我有,但後來我才知道我的胸懷不是我自己想象的那麼寬廣。你去部隊找我我知道。有幾次是我真的出任務去了,但有幾次是我故意躲著你的。既然已經分了又何必再見,徒增困擾?”
“你說的不錯,本來我也以為我們永遠都不會再相見,但卻沒有想到居然會在幾十年前的現在見麵。也許這就是你我之間注定都無法擺脫的命運。我還要開會,其他的事情等我開完會再說。”
看著楊震再也沒有回頭,大步流星走出去的背影,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哭出來的李慧蘭,卻沒有想到自己的眼淚會再一次的落下來。與之前幾次流淚不同,這一次李慧蘭哭的卻是相當的傷心。
趕著去開會的楊震聽到屋子裏麵的哭聲,微微停住了腳步,但最終還是沒有回頭。盡管部隊已經進入了路西抗日根據地,進入了一個穩定的環境。也進入了一個也許注定不會太長,卻是一個難得的休整期。
但作為一軍之首的楊震,卻是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去兒女情長。後邊的路雖然要好走許多,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必須得盡早去安排。更為重要的事情是,在北上路上與中央敲定的一些事情以及某些方麵的調整,也到了該宣布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