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命令,負責指揮對金沙崗一線空襲的一中隊長張毅抓起送話器對著其他飛機下命令道:“各機組注意,按照預定計劃,先投爆破彈,等爆破彈全部投完,再投擲燃燒彈。投彈的時候都給我瞄準了,別把炸彈浪費了。”
“注意用燃燒彈轟炸日軍步兵陣地,爆破彈留給鬼子炮兵。等全部投彈完畢,留下四架飛機爬高,進行警戒,做好戰鬥準備之外。其餘各機自由選擇掃射目標,不過注意點,下邊可有咱們自己的同誌。你們別摟草打兔子,給我弄出誤傷來。”
下達完攻擊命令後張毅率先壓低機頭,按照地麵對空聯絡員的指揮和地麵的指示標誌俯衝下去。將機身下麵掛著的兩枚五十公斤殺傷爆破炸彈丟向了地麵的一個山炮陣地後,一仰頭快速的爬到上麵做好戰鬥準備。
他駕駛的是一架波蘭製PZL二四式戰鬥機改裝的對地攻擊機,雖然已經改造成為主要的對地攻擊機,畢竟都是由戰鬥機半路改行的,其基本的空戰能力雖然不見得太出色,但卻還是有的……
作為前戰鬥機,這些還有一定空戰能力的飛機,在率先投彈完畢自然要爬高擔任掩護後續跟進機群的安全。在張毅投完後,後續飛機按照他的命令陸續的將攜帶的炸彈傾瀉到地麵幾乎是毫無防範,還將頭上的這些飛機,當成自己飛機的日軍頭上。
這次空襲拉開楊震所部航空兵第一次真正的對地攻擊序幕。三十多架飛機,數量雖然不多,但攜帶的不僅僅是普通的高爆炸彈,其中五架載彈量最大的PZL二三輕型轟炸機上還攜帶有二十餘枚一百公斤級的凝固汽油彈這種殺傷性極強的新式燃燒彈。
作為日軍地麵部隊,很不幸的第一波次享受這種殺傷力極強的新式炸彈的就是下麵多保田。按照張毅的部署爆破彈優先照顧炮兵,燃燒彈優先對付步兵的戰術,整整二十枚的凝固汽油彈全部砸在日軍十二聯隊一線部隊的頭上。
一枚一百公斤重的凝固汽油彈殺傷半徑達到十幾米甚至幾十米,爆炸產生火焰的燃燒溫度足可達到上千度。這個溫度之下,別說人就是火炮、戰車等各種鋼鐵裝備也足以融化成為一堆鐵水。而且燃燒時吸收的大量氧氣,還可以在爆炸區產生一個相當大的缺氧環境。
二十多枚凝固汽油彈的數量雖然不多,但集中投放在一個不算大,充其量也隻是團級的戰場上殺傷力遠遠超過眼下世界各國使用的普通燃燒彈幾倍,甚至幾十倍的這些燃燒彈,其殺傷效果可想而知而且楊震在無法得到高效化學凝固劑,隻能使用效果相對低橡膠作為凝固劑的情況之下。為了增加殺傷力,還在炸彈中摻雜了大量的白磷。就算日軍士兵僥幸跑到泥塘中躲過一劫,但隻要他出來,濺在他們身上的凝固汽油因為其中參雜了白磷,還是會再次燃燒。
別說那些就身在這些凝固汽油彈殺傷範圍的日軍。就算趁著日軍封鎖炮火被第一波次投下的爆破彈壓製,而按照上級命令撤退到上千米開外的祁誌標,盡管已經和他的部隊撤退到了一千米開外,但卻仍舊能感受自己後背被那熊熊大火烤的火燒火燎的疼痛。大部分的人還因為這些凝固汽油彈燃燒時候,消耗的大量氧氣,而一度因為乏氧而產生了呼吸困難。
按照團長命令不敢稍作停留,一路向後狂奔的祁誌標在撤到安全距離後,轉過頭看著自己的陣地不禁目瞪口呆。熊熊的大火幾乎吞噬了一切,爆炸點中心的日軍來呼救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便永遠的消失不見。
而那些站的遠一些,沒有被這些炸彈直接命中的日軍士兵卻遭受了比他們的戰友更痛苦的經曆。隻要身上被濺上一丁點凝固汽油,卻是無論怎麼做,就算跳到水裏,也無法讓這些奇怪的火焰熄滅。除了當機立斷用刺刀將身上燃燒的部位剜掉之外,他們就隻能坐視自己一點點的被活活的燒死或是疼死。
看著眼前的景象,祁誌標和他的部下都目瞪口呆。作為一名老兵,在沒有空中優勢的情況之下,在以前的戰鬥中,日軍的燃燒彈也不是沒有挨過。但眼前這個慘烈的景象,卻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所有人都不禁驚歎,這究竟是什麼炸彈,殺傷力怎麼會這麼的大。怪不得團長下令,隻要航空兵一壓製住日軍炮火,就讓他們什麼都不要管的拚命向後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