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王慶雲指著這兩個女兵對著楊震道:“司令員,她們是原四軍部隊的。在西征前和五軍的女兵編成一個三十多人的婦女團,隨軍西征。婦女團在西征中全軍覆滅,我們以為她們兩個也犧牲了,沒有想到她們還活著。”
“從五常、葦河走到這裏,一路上敵情怎麼嚴重,這兩個女孩子得吃多少的苦。您看看她們現在瘦的都脫型了。我要不仔細看,我都看不出來了。這一年多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過來的。”
聞言,楊震點點頭問道:“你們是怎麼走過來的?吃了多少的苦?說說把,到了這裏就是回家了。等你們恢複了,我帶你們會軍區總部去見你們的軍長。對了你們的老軍長李延祿同誌也回來了,現在就在蘿北。等有機會你們都可以去見見。”
楊震不相信這兩個頭發剃的像狗啃一樣,身上因為不知道餓了多久,已經是皮包骨頭,兩隻手因為營養不良,幹的就像雞爪子一樣女人是叛徒。如果是叛徒不可能裝的這麼像,也吃不了這個苦。也許她們不相信自己,不相信王慶雲這正常。如果搬出她們的老軍長來,應該會打動她們。
果然那兩個女人聽到李延平和王光宇都還活著的消息,當場就哭了出來。良久才平息下來的兩個女人道:“分兵後,跟隨五軍活動的婦女團被打散,冷指導員帶著主力跟著五軍一師衝了出去”。
“我們掉了隊,在山中轉了幾天才找到五軍二師。跟著他們轉戰到寧安,一方麵尋找機會向北突圍,一方麵想要找活動在那一帶二軍五師。後來一次與敵遭遇,我們跟著的部隊被打散。我們兩個躲在山中不敢露麵,一邊躲逼日偽軍的搜捕,一邊在山中到處找部隊。”
“幾經尋找,都沒有找到。我們就想返回寶清總部,找二路軍總部。我們一路上沿著山區白天不敢走,找一個隱蔽點的地方休息。晚上在爬起身來向著寶清方麵走。一路上碰到人就遠遠的躲開,要是人數少我們就買點糧食。有時還要利用手中的武器搶點糧食。”
“去年冬天,我們在穆棱的山中找到了一個被日軍破壞的秘營中,找到一個沒有被日軍燒光的糧食和幾件棉衣。靠著那點糧食在穆棱躲了一個冬天。開春後,又一路向北沿著找。餓了挖點野菜,偶爾能向進山打柴的買點糧食,人多了還得躲著。有時搞不到吃的,就要餓上好幾天。”
“好不容易找到這裏,卻還是沒有找到。我們就在這一帶等著,靠著野菜、野果和偶爾搞到的一點糧食才支撐到今天。如果不是你們經常有意的扔點糧食,已經斷糧快五天的我們恐怕就真的餓死了。”
“你們來後,我就感覺有些不對。你們身上的軍裝既不是小鬼子的,也不是偽滿軍的。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軍裝,便感覺到有些蹊蹺。就一直想摸清你們的底子,這裏是二路軍總部駐地。他們現在離開了,可早晚還是要回來的。後來的事情,你們就知道了。”
聽著兩個女人的話,楊震唏噓不已。這兩個女人那,比多少男人都強。在當初那麼險惡的環境下,多少人堅持不下去把槍埋了,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部隊。多少人堅持不下去,向日本人繳槍當了叛徒。
誰能想到,這兩個嬌弱的女兵卻是就這麼一路的堅持過來,還吃了這麼多的苦堅持找自己的部隊。整整一個冬天啊,在北滿零下三四十度天寒地凍、野獸成群的山中,這兩個女人究竟是怎麼生存下來,吃了多少的苦。
楊震轉過頭對王慶雲道:“你去安排一下,找一個單獨的房子,外邊我讓我的警衛排負責。給她們弄點水,好好的洗洗。在給她們找身新軍裝,雖然不見得合身,好在幹淨、暖和。”
“一會給你們分區彭主任打電報,讓他明天來一趟。一是好好的和她們解釋一下我們現在的情況。另外也將她們接到分區司令部安置一下,你們這裏一群大老爺們,就兩個女兵不方便。”
讓包括現在心中隻有憐憫之情的楊震在內的這個木愣子中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兩個被打散後,憑借著頑強的毅力一路召回部隊的女兵中的一個,在三年後會成為她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