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峰沒有想到,就在已經衝到距離日軍指揮部近在咫尺的地方,在自己側翼,那個小山包的腳下一處灌木叢之中突然響起了一陣密集的機槍聲與整齊的步槍齊射聲。伴隨槍聲,數發擲彈筒打出的榴彈也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
正在向前衝,幾乎毫無防範的部隊,被突然冒出的火力打的死傷慘重。整整一個班的戰士倒在了這挺突然開火的九二式重機槍和十幾支齊射的步槍之下。伴隨部隊衝鋒的一挺輕機槍也被炸毀。
看著剛剛消滅了兩個小隊的日軍都沒有傷亡幾個的部下,眼下卻死傷慘重,司馬峰的眼睛都快紅了。他朝著機槍的位置丟出一枚手榴彈後,舉起手中的衝鋒槍對著這股突然冒出來的日軍橫掃過去。
司馬峰一邊用手中的衝鋒槍拚命試圖壓製那挺重機槍,一邊對大喊:“用手榴彈將那幫王八蛋給我炸出來。”
司馬峰想要用手榴彈將那幫隱蔽在灌木叢中的家夥炸出來,再用手中的衝鋒槍近戰火力優勢將其擊潰,卻沒有想到這幫 日軍鐵了心,寧願挨手榴彈,也隱蔽在灌木叢中就是不出去。
這股日軍很狡猾,選擇的這個火力點不僅死死的遏製司馬峰向四十四聯隊指揮部的衝鋒路線,還巧妙的避開了夕陽的直射。不將這個火力點消滅掉,就算已經與自己預定目標近在咫尺,也無可奈何。除非司馬峰想冒著全軍都傷亡在這裏的危險。
況且這些日軍采取了其極為少見的龜縮戰術,擺明了就是要拖住自己腳步。一旦被這股日軍拖在這裏,就算占領了日軍指揮部也已經無濟於事了。小鬼子不傻,對手都已經打到身邊還不轉移。
知道自己沒有時間再拖延下去的司馬峰咬咬牙,對著身邊的警衛連配屬過來的那個排長劉延東道:“你集中所有火力,將這股火力壓製下去。讓擲彈筒手後撤一下,把那挺重機槍敲掉。我帶著我的人,強行穿插,去幹掉鬼子的指揮部。再讓他們拖延下去,我們這趟就白忙乎了。”
劉延東不傻,知道在鬼子火力眼皮子底下強行運動的代價是什麼。他馬上道:“不行,你現在是這裏的最高指揮員,你要留在這裏,統一指揮。端鬼子的指揮部,我去。”
說罷,也不待司馬峰答話,貓著腰招呼自己的部下,冒著日軍打出來的密集彈雨,將平日裏所學的戰術發揮到極致,向著四十四聯隊指揮部衝了過去。但在小鬼子眼皮子底下運動,以小鬼子精準的槍法來說,幾乎等於送死一樣。
鬼子不傻,劉延東一動,他們就明白劉延東要做什麼。劉延東這邊還沒有跑幾步,日軍的機槍火力就追了過來。在沒有隱蔽的情況之下,光禿禿的暴露在日軍機槍火力之下劉延東與身邊的幾個戰士,倒在了日軍的機槍火力打過來的彈雨中。
看著倒在彈雨之中的劉延東,一把沒有按住他的司馬峰心中的那股子瘋勁被徹底的激發出來。他一把搶過身邊犧牲的擲彈筒手的擲彈筒,抓住日軍機槍轉向的瞬間,冒著日軍打過來的步槍子彈架起擲彈筒,瞄準都沒有瞄準,隻憑經驗將幾發榴彈準確的打倒了日軍機槍位置上。
打掉了鬼子的機槍,司馬峰將手中的擲彈筒丟給自己部下一個班長,告訴他就這麼打,把灌木叢中的鬼子全部炸死。盡管心中將眼前這股給自己帶來近半傷亡的日軍恨的要死,司馬峰卻是不敢在耽擱,帶著一個班利用劉延東用生命換來的機會,向著近在咫尺的日軍四十四聯隊部猛衝過去。而此時的日軍指揮部已經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再阻擊司馬峰
坐在河間槌太郎指揮部中的司馬峰咬著牙,用牙齒將一發被一個日軍中尉催死掙紮時開槍打在自己胳膊上的南部式八毫米手槍彈的彈頭拔了出來。
在將子彈頭吐到地上後,司馬峰對著正給自己包紮傷口的通訊員道:“媽的,多虧小鬼子這個手槍彈不像他們步槍彈那樣穿透力極高,否則,老子這條胳膊就他媽的費了。”
說罷,看了看出發時還有兩個排的兵力,現在卻僅剩下不到兩個班的部下。雖然端掉了日軍一個聯隊級的指揮部,甚至還以兩個排的兵力,打垮了日軍一個完整的警備中隊。雖然讓河間槌太郎跑了,沒有能盡全功。電台、野戰電話交換機也被催死掙紮的日軍用手榴彈炸毀,但卻擊斃了四十四聯隊部所有的通訊兵,還未來得及銷毀的密碼也被繳獲。仗打到這個份子上,可以說四十四聯隊的大腦已經被徹底的摧毀了。
就算河間槌太郎跑了,可失去了一切聯絡手段的他,就算跑到出去也沒有用。他的所有電台與密碼本都在自己手中,野戰電話線也被切斷,除了派出通信兵口頭傳達命令,他沒有任何與部下的溝通手段。而在這血肉橫飛,已經混戰成一團的戰場之上,誰都知道派一個通信兵去傳達命令的可靠性有多少。
隻是團長交給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可司馬峰非但沒有一絲的喜色,甚至有些痛苦的搖了搖頭。他沒有想到最後一股子日軍居然會這麼瘋狂,臨死之前還咬了自己一口。自己的老部下,此刻連還能行走的輕傷員在內,已經不足一個班。而被派過來加強自己的警衛連三排,也隻剩下十多個人了。
看著僅剩的弟兄,司馬峰痛苦的錘了錘自己的腦袋。要不是自己大意,過於求成,在最後時刻,注意一下對側翼的搜索,部隊也不會損失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