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郭邴勳的表情,楊震心中有數的道:“不錯,我是要在我們部隊中按照我之前部隊的慣例,設置政工人員。老郭,咱們將來要麵對的局麵肯定會是異常艱苦。我們在這種環境之下作戰,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思想工作是不行的。”
“你常說很佩服我們紅軍長征時那麼艱苦的環境之下,居然還沒有被打垮、餓垮、拖垮。沒有過硬的政治思想工作,那一支部隊可以做到?”
“老郭,我們部隊中的政工人員不是國軍部隊中那些特務出身,在地方部隊中專門搞監視、分化的人。我知道你們國軍的軍官一般對那些人都沒有什麼好感,但我們黨的政工人員與他們是兩碼事。”
“抗聯雖說與我們黨中央已經失去聯絡多年,但畢竟是黨的部隊。我們哪怕是隻借用一個名義,他們勢必要往裏麵選派政工人員。我們的部隊雖然是新組建的,但骨幹卻是一起在戰俘營和鬼子的細菌戰實驗基地同生共死過的。我們之間已經很熟悉了,若是來了新人,我擔心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老彭是抗聯出身,我們讓他擔任這個政委,即可以加強部隊的思想工作,也可以讓抗聯接受,不在給我們另派政工人員,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老郭,我知道你這樣的職業軍人不喜歡政工人員,尤其對於你們這些原來吃了不少國軍中的政工人員虧的雜牌部隊。但是老郭,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現在的情況?”
“我們之前就是一個大雜燴。雖然都蹲過鬼子的戰俘營,也在鬼子的細菌戰實驗基地同生共死過,但我們就真的融合到一起了嗎?我們這裏有川軍的,有出身桂軍的,還有西北軍與十八集團軍的,再加上老彭這個抗聯出身的人,不是大雜燴是什麼?”
“多年的內戰使得我們這些人之間的相互隔閡很深。就算同生共死過,但我們完全做到彼此信任了嗎?我們今後要麵臨的環境要險惡的多,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政治思想工作,我們將很難堅持下去。”
“老郭,我們的紅軍能在那麼艱苦的環境中堅持下來,這政治工作可是功不可沒。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並沒有比長征時候的紅軍好到哪裏去,甚至會更加險惡。在這種環境之下,我們想要打造一支抗日鐵軍,建立一套有效的政治思想工作是必然的,也是必要的。”
對於楊震的這些話,郭邴勳沉默良久才眼帶迷茫的道:“老楊,我也不知道學習你們的那些做法對還是不對,但我總感覺你們的部隊能在強敵環繞之下還生存下來,甚至在遭受嚴重挫折後還能迅速的恢複元氣,想必也是有自己獨特的一套辦法的。”
“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以及將來可能遭遇的困難,這段時間我和老彭在閑暇之時也有過不少的討論。老彭曾與我說起過他在抗聯生活、戰鬥的經曆。”
“聽到他的那些經曆,我感覺到雖然同樣是打鬼子,但這裏的形勢要比關內險惡的多。我們在這裏基本處於無後方作戰的情況,甚至彈藥、糧食、物資,就包括最基本的軍裝,一切補給都要取之於敵。我們甚至連民眾的支援都得不到。”
“在關內戰場之上,國軍各派係之間雖說也是勾心鬥角,但關鍵時刻,畢竟還有友軍的支持。國軍戰鬥力、裝備雖與鬼子有較大的差距,但至少在人數上還是占據優勢的。”
“而在這裏我們與鬼子的實力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天差地別。不單單是裝備、訓練,就從人數上講都差上近百倍。我們將要麵對的不是幾萬日偽軍,而是幾十萬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日軍精銳部隊關東軍。能不能像他們一樣長期堅持下來,說實話,我心理麵真的沒有底。”
說到這裏,郭邴勳抬起頭看了看楊震又道:“老彭曾經和我說過,希望咱們能加入到抗聯的戰鬥序列之中。孤軍作戰,對於裝備、人員皆處於絕對劣勢的我們來說,是堅持不了多少時間的。”
“這與指揮官的能力無關。戰場上決定勝負的因素不全在戰場之上。加入抗聯,我們便有了友軍。而有了友軍的配合,我們雖不能立於不敗之地,但是卻可以至少在必要的時候不會孤立無援。”
“說實話,剛剛開始他告訴我你在與你們的中央未取得聯係之前,至少現在還不想加入抗聯的時候,我還很詫異。既然你們都是同一種性質的部隊,為什麼你還要有這麼多的顧慮?”
“雖然想不明白你為什麼還有顧慮,但考慮過一段時間之後,我對於老彭的話我是很讚同的。所以今天你問我對老彭臨走時的那些話有什麼想法,我還是覺得老彭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說罷,郭邴勳突然一改臉上的迷茫,卻微微一笑道:“聽到老彭講述他的經曆,再想想抗戰之前你們的紅軍,這些政委還是有他們獨特的作用的。既然你認為設置政治委員一職有必要,那你就去放手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