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為了活下去(1 / 2)

對於郭邴勳的分析,楊震點點頭道:“你說有道理,我仔細考慮一下,盡快獲得他的信任。若是我們有機會突出去,在這人地生疏的北滿還是離不開他們這些熟悉情況的人。”

說道這裏,楊震歎了一口氣道:“希望他的真實身份像你料想的那樣。無論我們想出什麼樣的辦法,但機會卻隻有一次,我不能拿這幾百名弟兄的性命去冒險。”

“郭兄,你在這方麵應該比我有辦法,你一定要盡快摸清他的真實底細。在沒有摸清他的真實身份之前,與隔壁的聯係先暫停。寧願等上一段時間,也不能冒這個險。”

實際上楊震嘴上說還要在摸清楚這個彭定傑的真實身份,實則在心中已經認同了郭邴勳的話。隻是他總是有些不放心,總覺得在這座魔窟中還是慎重的一些為好。

倒不是他疑心重,他一向認為危難時刻謹慎是必須的。自己身邊的這些人不是自己後世那些生死與共,可以放心的將後背交付給他們的戰友。

便是自己這兩天中接觸最多的郭邴勳,自己也熟悉不過兩日。現在兩人的關係與其說是戰友,還不如說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遠未達到心有靈犀的地步。現在好說,一旦出去會不會相互提防,便是連楊震都不知道。

熟知曆史的楊震知道黨內吃叛徒的虧吃的太多了,為保守秘密,甚至是互相監視,很多人的真實身份都是秘密的。甚至即便直到建國前,在有些部隊中黨員的身份都還是保密的。

楊震曾記有些資料曾寫過一件在現在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在新四軍中,某一位領導幹部的真實身份從新四軍組建一直到皖南事變時候才真正的揭曉。在這之前,除了極個別的人之外,甚至連堂堂一軍之長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居然是堂堂東南局副書記,更不知道他手中掌握著一部直通中央的電台。

這種嚴密的防範措施,是在吃了多少大虧之後,才不得不采取的無奈之舉。前車之鑒,正是讓楊震如此謹慎,甚至對待所謂的自己人也不敢太相信。

而且就楊震所知,抗聯的將領中有很多人不是戰死在與敵人抗爭的戰場上,而是犧牲在叛徒手中或是被混入部隊的奸細所害。很多的抗聯部隊也是被奸細與叛徒搞垮的。

東北的情況遠比關內複雜。日本人在這塊地盤上經營的太久了。自己能不能成功不僅僅是關係著自己能否脫離開這個魔窟,而且關係著著五百多條人命。在這狼窩中,哪怕是一點點的失誤都會帶來無窮的危害。

思慮良久,還是決定慎重為好的楊震,看著一旁的郭邴勳,心中暗自歎道:“你能不能讓我真正的相信你?你成為與我生死與共,終生不離不棄,在麵對敵人的時候,可以將自己的後背放心的交給你的戰友、兄弟嗎?”

也許是身上有傷,彭定傑這次昏睡知道晚飯的時候才醒過來。看著被小虎子端到麵前的高粱米飯與一小塊鹹菜疙瘩,彭定傑皺了皺眉頭,卻是靠在牆上沒有動筷。

看著皺眉頭的彭定傑,一旁的郭邴勳放下手中的飯碗走過來道:“怎麼彭兄,吃不下去?是嫌這飯太粗糙?你們抗聯平日裏都吃些什麼?難道不是也吃這玩意?”

郭邴勳自幼隨父在東北長大,也知道這高粱米是東北普通百姓日常的主食。這東西沒有多少營養,說實在也口感與大米、白麵也沒得比,但好在便宜,畝產雖不多,但總體的產量大。一般農民都是以這與玉米餅子為日常主食。

他說出此番話固然是出於關心,但也有試探的意味。若是他真的吃不下去這些東西,那就真正的印證了楊震的擔憂。日常以大米或是大麥為主食的日本鬼子是不會吃這沒有什麼營養,在他們眼中隻配做牲畜飼料的東西的。

聽罷郭邴勳的話,彭定傑搖了搖頭道:“那倒不是,我們在深山老林之中平日裏有的吃就不錯了,困難的時候連馬皮都吃過,那裏還會嫌它粗糙?再說了,我從小就是吃這個長大的,那裏會吃不慣?隻是受過刑之後,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吃這東西,用不了兩口胃就疼的厲害,還一陣陣的反酸水。”

聽到彭定傑這麼一說,郭邴勳連忙抓起他的胳膊仔細給他號了號脈。又一把掀起他身上的囚服,正要下按的時候,卻看到了他胸膛之上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都被打爛了,到處都是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傷口。雖然有些已經結痂,但卻依舊猙獰嚇人。

看到彭定傑身上的傷口,郭邴勳沒有說什麼,隻是在長長歎息一聲後,強自鎮定住神,在他身上輕輕的按著。

檢查完畢,放下他身上的囚服後,郭邴勳抬起頭看著對自己動作一臉不解,甚至還有些防備的彭定傑,微微笑了笑道:“我略微懂得一些中醫,既然你吃不下東西,就給你看看。放心,沒有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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