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情癡公子(2 / 3)

「好,今天我就教訓教訓你們這些鼠輩!」鄭絕塵探手撤出銀弓,左手宛若穿花蝴蝶般飛快將七根白羽箭搭在銀弓那奇長的弓弦之上,瞄也不瞄,抖手一放弦,七道銀線閃電般射向守在賭坊門前的大漢雙腿站立之處。鄭絕塵的白羽箭乃是天下最霸道的箭法,即使射在腿上,混在箭上的暗勁兒也能夠將人的骨絡經脈震斷,動輒便會終身殘廢。蕭烈痕識得厲害,隻嚇得心膽俱裂,大吼一聲:「手下留情。」和身飛撲上去,大手一探,千辛萬苦地用身子將離他較近的五枚白羽箭撲到身下。這也是因為他和鄭絕塵相交十數年,彼此對對方的拿手絕活兒了如指掌,才會如此準確地壓製住威霸天下的白馬神箭。即使這樣,仍然有兩隻白羽箭照著那六藝賭坊頭領打手的大腿射去。那大漢雖然知道鄭絕塵馬上就要發難,卻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快捷,目瞪口呆地看著白羽箭閃著寒光來到近前,他竟然無法挪動身體,驚慌失措之下,立刻扯開嗓子慘叫起來。

突然,從人群之中射出一道耀眼逼人的白光,穿過站在門口的眾大漢身側,橫過頭領大漢的腿前,然後重重撞在六藝賭坊東大門的門柱之上。可憐那大漢以為自己又中了一記狠的,更加撕心裂肺地慘號了起來。

「誇父追日劍!」鄭絕塵和蕭烈痕同時驚呼起來。這時,倚劍公子連鋒分開眾人,笑著來到二人麵前。此時的天下第一公子白衣如雪,片塵不染,神情說不盡的瀟灑自得,仿佛又恢複了昔日倚馬斜橋,遍拍欄杆的風流模樣。

「本以為天山五老在昆侖山壯烈犧牲之後,誇父追日劍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絕跡江湖,沒想到連兄在短短幾日就連成如此神劍,好兄弟,好樣的。」鄭絕塵用力一拍連鋒的肩膀,由衷地說。

「鄭兄的七弦箭更見煞氣,比以前更有氣勢,想來這些日子也有長足的進步。」連鋒灑脫地一揮衣袖,轉過頭對蕭烈痕點點頭,微笑著說。

「好......好快的劍。」蕭烈痕喃喃地說。

這個時候,那位頭領大漢仍然在搶天呼地地慘叫,周圍的漢子麵麵相覷,剛才的一切發生的太快,他們到現在都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時候,賭仙子聽到門口的吵鬧,從主堂走了出來。

「你在這裏傻叫什麼?」看到頭領大漢如此模樣,梅鳳凰一陣圭怒,抖手給了他一巴掌。

「梅姑娘,我中箭了!」那大漢顫聲道。

「你那隻眼睛看到自己中箭了?」仔細瞄了一眼這個大漢的全身各處,梅鳳凰怒喝道,「給我滾到內房找盆水,洗完眼睛再出來。」

「是!」那凶神惡煞的大漢在梅鳳凰麵前仿佛小貓一般溫順聽話,一陣點頭哈腰後立刻誠惶誠恐地朝內門跑去。

「都給我站好崗位!」梅鳳凰對四周手足無措的大漢喝道,「我梅家出錢養你們,是叫你們在這裏看熱鬧的?」這些大漢噤若寒蟬,手忙腳亂地回身重新在大門前排成隊列。梅鳳凰這才瞟了蕭烈痕,鄭絕塵和連鋒一眼,悠悠然走到東大門的門柱之前定睛觀看。

隻見一柄長劍深深地紮進了東門木柱之中,隻餘下窄窄的劍柄留在柱外,劍柄和木柱之間一上一下各嵌著一枚白羽銀杆的雕翎箭。

「白羽神箭,原來是白馬堡的鄭少爺大駕光臨。」梅鳳凰背著手來到鄭絕塵麵前,冷然道,「鄭公子挾威而來,是想在關中梅家麵前顯威風來著?」

鄭絕塵麵無表情地說:「蕭烈痕是我朋友。」

「那又怎樣?」梅鳳凰冷笑道。

「你的人居然把他從賭場裏像狗一樣丟出來。」鄭絕塵木然道。

梅鳳凰冷笑一聲,不再答話,反而向連鋒以男兒之禮一拱手,道:「這位一定是天下聞名的倚劍連公子。剛才有勞你出手相救,才讓我的夥計免受殘疾之苦,鳳凰這裏有禮了。」

連鋒彬彬有禮地回禮道:「能夠見到武林七仙女之一賭神梅鳳凰的風采,連某三生有幸。」

梅鳳凰點點頭,問道:「請問連公子,如果賭場之中,一個賭客輸光了所有家當,他會如何?」

連鋒道:「當然隻有典當身側之物,以充賭資。」

梅鳳凰又問道:「如果他身無長物,更無分文,那又如何?」

連鋒苦笑一聲,看了看垂頭喪氣的蕭烈痕,道:「那隻好黯然離場,有賭不為輸,下次重新來過。」

梅鳳凰微微一笑,道:「如果他既身無長物,又輸光銀兩,卻仍然糾纏不清,不肯離去,那便如何?」

連鋒歎了口氣,道:「扔他出去。」

「那就最好了。」梅鳳凰含笑看著鄭絕塵道,「那麼扔你朋友出來,可怪不上我們六藝賭坊。」

鄭絕塵冷哼一聲,道:「這些我都不管,誰敢對我朋友無禮,我就不會放過她。」

蕭烈痕和連鋒互望一眼,同時歎了口氣。

「好,那你是想砸我的場子嘍?」梅鳳凰一連嘲弄的表情,「好啊,你是天下聞名的白馬公子,一身武功我們梅家上下無人能擋。請進來隨便砸,我們決不反抗。我倒要看看今日之後,江湖人士怎麼看你白馬堡。」

鄭絕塵被她說得一陣窘迫,手足無措地猶豫起來。他本來行事率性而為,從不管天高地厚,但是如今心愛的人兒就在長安城內,如果她聽說自己蠻不講理地砸了六藝賭坊,恐怕以後都不會對他有什麼好臉色。

「這,好吧,你劃下道來就是。今天我一定要讓你向蕭兄認錯。」鄭絕塵沉聲道。

「且慢,鄭兄,」連鋒走上前道,「蕭兄以前一向勤奮克己,行事節儉,從未亂花過一文錢。今日怎會如此通宵惡賭。此事必有前因,還請蕭兄道來。」

蕭烈痕滿臉通紅,看了看周遭的圍觀者,支吾著不肯說話。梅鳳凰看在眼裏一陣煩悶,高聲道:「算了算了,就讓我來說明。」她當下立刻伶牙俐齒地將蕭烈痕和自己如何訂了姻親後來又解除婚約,他又如何癡纏自己,想要在五行席上贏自己一鋪,好令自己下嫁於他的前因後果用簡簡單單幾句話解釋得清清楚楚。

「蕭兄,你,你真是......嘿!」鄭絕塵聽到這裏氣不打一處來,「天下盡有許多比這種刻薄寡恩,尖牙厲齒的婆娘好上百倍千倍的女子,你又何必對她如此留戀?」

「喂!你說話小心點,什麼刻薄寡恩,尖牙厲齒,這些惡毒言語一輩子別想強加在我頭上!」梅鳳凰怒道。

「唉,鄭兄,青菜蘿卜,各有所愛,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連鋒將鄭絕塵拉後一些,免得他又和梅鳳凰爭吵起來。

「是啊,鄭......鄭兄,我真......真的......很喜歡她。」蕭烈痕小聲道。

「好吧,」鄭絕塵用力一拍蕭烈痕的肩膀,奮然道,「姓梅的,我和連鋒就和你各賭一場,如果你輸了,便老老實實和蕭兄成親。如果我們輸了,我鄭絕塵便向你斟茶認錯。」

「哼!」梅鳳凰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可以的,可以的!」蕭烈痕急切地說,「你......你說過,如果我......請來的人贏了你,你都會嫁......嫁給我。你說過的。」

「嘿,真是個沒用的東西,我的話倒記得清楚。」梅鳳凰圭怒地一拍手,道,「好,我和你們賭。但是你鄭絕塵的斟茶認錯在我眼裏不值半文,限你們在一天之內籌到兩萬兩銀子,明日正午,我開壇設局,兩局定勝負。我輸了,嫁人,你們輸了,兩萬兩拿來。如何?」

「好!我和連兄就和你搏上一鋪。明日正午,不見不散。」鄭絕塵把話一撂,左手拉著連鋒,右手拉著蕭烈痕轉身就走,「來,我們喝酒去。」

「我們兄弟這些年來奔波忙碌,好久沒有聚在一處飲酒談心,今天難得機會,當要浮一大白,來,連兄,蕭兄,幹了!」鄭絕塵端起酒杯,迫不及待地一飲而盡。

連鋒和蕭烈痕對望一眼,各自苦笑,舉杯飲勝。

「連兄,天魔之禍已了,不知你有何打算?」鄭絕塵為其他二人再斟了一杯酒,沉聲問道。

連鋒苦笑一聲,道:「連某心係之事都已有個了結,最近從彭少俠手中拿到恩師的親筆所書之傾城劍譜,對劍道多有所得,需要找個時間,靜下心來細細鑽研,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讓天山派在我手中再次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