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錦繡公主收回紫鳳青鸞劍,向鋒傑施了個禮,滿臉不悅地站到一旁。
「錦繡,怎麼了?可戰和跋山河又惹你生氣了?」鋒傑含笑看了看狼狽不堪的可,跋二人,問道。
「我不知道,我隻是很討厭他們,沒有原因的。」錦繡公主搖了搖頭,苦惱地思索著,「也許有原因,但是我卻想不起來。」
「妳一定是太累了,也許回去休息休息,睡一覺,會好一些。」鋒傑溫和地說。
錦繡公主茫然點了點頭,轉身回房去了。
「你們過來!」目送著錦繡公主漸漸走遠,鋒傑立刻對可,跋二人沉聲道。
跋山河立刻跑到可戰身邊,將他扶起來,兩個人踉踉蹌蹌地走到鋒傑麵前,準備倒身下拜。
「免了!」鋒傑一抬手,道,「錦繡的毛病為什麼又犯了?」
可戰想要回答,卻被跋山河暗暗一拉衣角。隻聽跋山河道:「啟稟二殿下,公主大概因為蓮花山之役太過操勞,以至於......」
「不必掩飾了,普阿蠻已經都和我說了。」鋒傑沉聲道,「錦繡是不是喜歡上一個漢人,叫做彭無望的。」
可戰和跋山河互望一眼,無可奈何地齊聲說:「二殿下英明。」
「具體情況是怎樣的,你們給我都說清楚,半點不可遺漏。」鋒傑厲聲說。
「是!」可戰沉聲道,「當日彭無望將公主騙到蓮花峰頂,二人一起墜入深穀之中。我們千辛萬苦找到入口的溪流,沿著溪流中的暗洞來到穀內,卻發現公主正要和那個漢人彭無望依照漢人禮節拜堂成親。」
聽到此處,鋒傑臉色一沉,以拳擊掌,發出砰地一聲,狠聲道:「錦繡,妳好糊塗。」
可戰頓了頓,又道:「公主看到我們進來,說:『還以為可以在這裏遺世隱居,終究是一場空。我們走吧。』她在柳樹上留言和彭無望告別,立刻和我們從溪流中潛出。後來我們日夜兼程,回返定襄。沿途之上,公主臉色慘白,默不出聲,有的時候一天裏說不了一句話。麵容也日漸憔悴,常常感到勞累疲乏。回到定襄之後,公主終於累倒,昏迷不醒。醒來以後,便又變回了小公主的模樣。」
鋒傑仰天長歎一聲,道:「錦繡才智超群,十五歲便被大汗引為臂助,日夜操勞,如果不是常常變成小公主的樣子玩鬧一番,恐怕早已經累死。隻是這一次,她變成小公主已經有二十天了,以前的時間從來未曾如此長過,我想她很可能不會變回來了。」
跋山河沉聲道:「公主這一番身心俱疲,不堪負荷,恢複恐怕需要時日。不過山河相信,以公主對大草原的關懷熱愛,她一定會醒過來重新振作。」
鋒傑看了看他,點點頭道:「還是山河懂她。你們好好護衛錦繡,一切按她的意思去做。希望她早日康複,指揮大軍直搗長安,削平天下。到時候,大草原大把好日子過,她便是當一輩子小公主,也由得她。」
可戰跋山河的眼中露出熱切之色,齊聲稱是。
彭無望來到傍水鎮的時候,正趕上鋪天蓋地的傾盆大雨。滂沱的雨水衝刷著傍水鎮泥濘的道路,路旁樹木新綠的枝條紛紛折斷,在地上參差不齊地橫躺著。彭無望將馬拴在路旁小酒館的馬廊中,自己找了個空空如也的桌子坐下。
今天的客人很少,小酒館的夥計顯得格外熱情,他起勁兒地將彭無望麵前的桌子擦幹淨,大聲說:「客官,來點什麼,要不要試試我們店獨一無二的開懷酒,保證讓你喝了還想喝。」
「開懷酒?」彭無望木然問了一句。
「客官,你大概是第一次到傍水鎮吧?」這個夥計高興了起來,道,「要說這開懷酒可是我們傍水鎮一絕。不但醇厚香甜,而且夠辣,夠過癮。是我們的造酒師傅從胡人那裏學來的叫什麼塔齊拉酒的釀酒術,然後再混合了我們漢人心得。喝到嘴裏,辣到心裏,讓你立刻愁懷俱解,再沒有半點傷心事。你要不要嚐嚐。」
彭無望怦然心動,頓感口角生津,他想了想,道:「好好,我想要。」
「好嘞!」夥計轉過頭就要招呼人上酒,突然被彭無望一把拉住。
「什麼事兒?客官?」夥計奇怪地問。
「附近可有山賊強盜,傷天害理之徒?」彭無望問道。
「沒有,客官!」夥計笑著地說,「自從聖天子繼位,百業昌盛,傍水鎮這裏平平安安,全都是安居樂業的老百姓,你隻管放心喝酒就是。」
彭無望沉沉地歎了口氣,用酸澀的語氣道:「算了,給我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