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內坐著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手裏捧著一本風水書籍,正在翻閱,看他的樣子頗有世外高人的風範,說實話,賣相極好。
我走進店鋪,他看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書籍,站起身子,笑著問我:“先生,需要點什麼?”
我對他笑笑,點點頭,說:“隨便看看。”
店鋪不大,裝飾簡單,兩邊的木架子上放著一些普通的風水法器,我從架子上取出一張符籙,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果然不出所料,這個風水店鋪裏賣的贗品居多,先前我所看的那張符紙,做工極差,偷工減料,正宗符紙是用青竹原漿製作而成,而這店裏的符紙我剛才一摸之下,粗糙無比,顯而易見是用廢舊的木漿加工而成,用這種符紙書寫符籙,非但無甚作用,施符者還極有可能陷入危險之地。
試想,一個風水術士正在和陰邪之物鬥法,危急關頭祭出贗品製作的符籙,結果不用想也能猜到,這種無用的符籙抵擋不住陰邪之物的攻擊,風水術士自身的安危可想而知了。
於是,我看了店主一眼,冷笑一聲,走出店外。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這句話真是萬年不變的定律,當今世道,往往很多騙子的賣相都極好,給人的第一感覺都是很有好感,讓人忍不住放鬆對他的警惕之心,正是由於這樣,這些道貌岸然的騙子才會屢屢得逞。
那店主追到店外,皺著眉頭攔住我:“先生,你剛才冷笑是什麼意思?”
我挑眉看了他一眼:“怎麼?你自己難道不知道我為何冷笑不成?”
他搖搖頭,說:“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盡管明說。”
我氣極反笑,好個奸詐無比的奸商,我剛才是因為不想多管閑事,而沒有揭穿那贗品符紙,他倒好,這還不依不撓非逼著我把話挑明了不可。
既然這樣,我也不再藏著掖著,我冷然看著他,指了指店裏的符紙,問他:“你確定你賣的是正品符紙?你確定你店裏的風水法器都是真的?”
店主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說我這店開了十幾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我賣的是贗品,你這是詆毀我店裏的聲譽,今天你不給我個說法,休想走脫。
“嗯……”我愣住了,不由得再次看了一眼這個店主:“你這是在威脅我?”
他搖搖頭,說我隻是想討回個公道。
我看著他,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說完,我重新走進風水法器店裏,從貨架子上邊取出一張符紙放在桌子上,然後,我又從自己的口袋裏取出剩下的那張符籙,對那店主說:“你看仔細了。”
我在那張贗品符紙上畫寫出‘克’字真言,甩手祭出,那張贗品符籙非但沒有任何作用,反倒嘩的一下無風自燃,化為一片灰燼,洋洋灑灑飄落。
然後我又在我的那張符籙之上書寫‘克’字真言,甩手祭出,店內的空氣莫名的一滯,氣溫瞬間低下不少,陰風吹起。
一個在大街上飄蕩的剛死冤魂被我召喚過來,聽我吩咐站在那店主的身後,對著他的衣服領子吹著冷氣。
我就看見,那店主的身子忽然莫名顫抖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我不是普通之人,他既然開的風水法器店鋪,而且我又看他剛才翻閱的書籍似乎也是有關風水秘術的書籍,那麼此人必然多少懂得一點玄秘之事。
我指使那個冤魂在他身後朝他衣領子裏吹冷氣,他一定感覺到了,所以他才會突然嚇成那個樣子,跪地朝我求饒。
這種奸商不好好嚇上一嚇,以後還不知道要害多少人,所以,我並沒有立刻遣散那個冤魂,而是任由他對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店主不停吹著冷氣。
那種陰森的冷氣詭異無比,稍一碰觸就是一身雞皮疙瘩,人的第六感極其敏感,那店主被那冤魂不時吹著冷氣又如何感知不到,這一次,他徹底嚇壞了。
我看到對他的懲罰也差不多了,就遣散了那個冤魂,那冤魂臨走之前,我送他一根紅繩子,這種紅繩子被我事先加持了元力在裏邊,可以使得這個冤魂在前往奈何橋的這段路上能夠躲過一劫。
冤魂一走,陰氣消散,微風吹起,空氣又流暢起來,那店主的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額頭冷汗簌簌而下,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負手而立,淡然的看著他。
店主終於感到了害怕,從地上爬起來,對我不停地彎腰,說:“大師,我錯了,求你饒了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冷然看著他,問他:“你錯了?你可知自己錯在了哪裏?”
他誠惶誠恐的回答道:“我不該昧著良心賣贗品法器騙人。”
我搖搖頭,說:“錯,你說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