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是晉國唯一的公主,父皇母後的掌中嬌花,上有兩個哥哥,天真活潑,貌美傾城,使得一手好槍法,天生有與動物交流的能力,說是天之驕女也不為過。
一切的改變都發生在她及笄那年。
她至今還記得那天,天氣炎熱,而她突然就想喝奶娘秘製的銀耳蓮子羹,於是就派貼身侍女水月去找奶娘,卻不料想水月去的時候遭遇不測,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戴著人皮麵具的假貨了。
她看天氣炎熱,又有“水月”的提議,於是就樂顛顛地跑去父皇母後的寢宮,親手,恭敬地將毒藥奉上。
之後的事,她的記憶中就隻有那漫天的張牙舞爪的紅,和衝入皇宮的叛軍。
她看著那漫天的火光,踉蹌地拿起她床邊華麗的匕首,一刀。
濺落了滿地鮮豔的紅。
她以為她就這樣死去,背負著滿宮人的仇恨。
結果她再次睜眼,好像上輩子隻是做了一個悠長綺麗的夢。
她在亂石中醒來,著一身破舊的布袍,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幹淨的地方,走到溪邊將自己洗淨,這雪膚花貌竟是不比上輩子差多少,一雙眼睛更是眼角上翹,黑瞳裏閃著藍光,眨眼間悠悠地漾出風情無限。歎了一口氣,抓了幾把土胡亂往身上一抹,就慢慢地沿著溪流走。這具身體的主人記憶少得可憐,除了知道自己是秦國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外,便隻有手腕上掛的一串銅鈴鐺了。她決定先去城裏,之後再慢慢打算。
路上的艱苦不是一個金尊玉貴的公主能消受的,但是幸虧她與動物溝通的能力還在,那些無靈性的,不可溝通的她幹脆作為美餐好好地享受了一頓。在山林間她發現了一間獵戶,獵人娘子看她一個女孩子無依無靠,便好心收留了她兩三日,還給了她幾件粗布衣裳和一把匕首。
到了城裏後,她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走,容貌自然做了幾分修飾,看上去隻不過是個略清秀的少年罷了。是的,少年。這具身體本來就還未到發育期,她稍稍將眉毛拉長,又塗黑了皮膚,乍一看上去便是一個少年。
她閑逛著閑逛著,便看到了招兵的啟事,她想,幹脆她也可以化裝成少年,憑借一手好槍法也能當兵。
於是就入了伍,一直到現在百戰百勝的將軍。
至於她女子的身份,便隻有貼身婢女瀝泉和湛金知曉,她們兩個是雙胞胎,卻也是孤女。
蘇厭離將腦中之事細細過了一遍,她此次前去衛國,是因為她埋在齊國的暗樁好像出了什麼意外,她必須親自前去,齊國的國力,可以說是最強的。
她在暗室裏睡了個小覺後,又回到了將軍府裏。
沐浴更衣,洗去長途征戰的疲憊,她著一襲白色寢衣坐在書桌前,安靜地讀書,房中寂靜無聲,隻有偶爾的勾畫沙沙聲響起。
她放下筆,揉了揉眉心,現在中原有五強國,齊秦趙衛楚,最強大的是齊國,秦國滅掉晉國後便躋身於第二,第三則是衛國,她想要複仇,就必須找四國之一結盟。
找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