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印天!”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驚得周圍的行人紛紛頓住了腳步,“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成啞巴的!”
被惹惱了的美女立刻從淑女化身為河東獅子。
“你會呀……錦易,別說哥們沒有提醒你哦,黏上宛弦兒這個天下第一潑辣的……哎呦……你看……說了她兩句就開始發飆了……啊……錦易……你看清楚了她的真麵目了吧……”
宛印天一邊大叫大喊著,一邊左躲右閃地避開宛弦兒的攻擊。
“宛印天,你狗嘴吐不出象牙……看我怎麼收拾你!”宛弦兒放開錦易,大吼著追趕宛印天。
有這麼愛打鬧的好友,估計他不會感到寂寞吧。徊蝶暗暗地想著。
錦易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有些無奈地看著那嬉笑怒罵著的兩兄妹,雖然笑容裏帶著一絲憂鬱,但還會笑的人終會把那絲憂鬱化解掉的。
突然錦易停了下來,扭頭朝徊蝶所在的位置看了去。
不會是注意到了我吧。徊蝶有些不自然起來,這個時候,他們麵對麵站著,能說些什麼呢?
而且徊蝶極不願意再去摻和他的生活,無論怎麼說,他們之間曾有過一段不曾坦白的曖^昧,自己的無端出現,還會擾亂他的心湖嗎?
徊蝶決定還是避而不見的好,後退了兩步直至抵住了牆壁,借著黑暗,利索地翻過了身後的那堵高牆。
……
……
……
“將軍,東城來報告說,發現了徊蝶小姐的身影。”管家來到罌煌將軍身側,躬身說道。
可憐他盼了那麼久,臨到頭,不僅沒有機會擺弄他心愛的54式大黑星,就連出去耍把威風的機會也因為將軍的“憐惜”而慘遭剝削了。
“人抓到了嗎?”罌煌將軍把玩著手中的那把金色短槍,嘴角在陰笑。
“沒有,徊蝶小姐隻是晃了一下身,就沒有了影子。但他們已經鎖定了範圍,估計很快就能將徊蝶小姐送到您的身邊來。”管家回答得戰戰兢兢。
“哼!很快?我看要很久也未必能再搜尋她的影子。”
罌煌將軍不滿地冷哼,但並沒有過多的責備,他的小貓咪有多會隱藏行蹤,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
……
……
徊蝶翻過高牆,才發現這竟然是伊澤醫生的府邸。自己正想著去看望帝矢,現在歪打正著了。
兩層的別墅不像其他帝國顯貴的府邸那般奢華,卻很是精致典雅,簡約中透著一股儒雅。
徊蝶慢慢地踱步至別墅的西側,這裏她來過好幾次,路還認得。
小徑兩旁是麗雅怡人的紫玉蘭,沁人的芳香撲鼻而來,讓人為之精神一震,不愧是治療精神患者的佳品。
很快,徊蝶就已經走到了花徑的盡頭,站在繁花之下,仰頭看著二層透著亮光的窗戶。
矢就在上麵!徊蝶稍微遲疑了一下,便一個縱身,躍上了身旁的紫玉蘭花樹,再一個縱身,腳跟便輕輕落到了外側的窗台上。
小心地避開窗台上綻放著的花朵兒,徊蝶正想要從開著的窗戶跳進去,這時卻聽到裏麵有聲音傳出來,讓她不得不又馬上收回了腳步。
“小矢,喝藥吧,這藥我已經重新熱過了。”溫柔如水的聲音,包含著一絲懇求的味道。
徊蝶當然知道這把溫文淡雅的聲音是伊澤醫生的。
沒有聽到帝矢的回應。
“就喝一勺,好不好?就一勺!”伊澤醫生耐心地低聲哄著。
風吹開了窗簾的一角,徊蝶微彎下身,透過窗簾的縫隙望進房間裏,見帝矢正坐在床上,背靠著床頭,腰下墊著枕頭,下半身蓋著絨軟的床單,很愜意的動作。
伊澤醫生坐在他的左手邊,一手端著瓷碗,一手拿著勺子,勺子已經遞到了帝矢的嘴邊,帝矢不肯張嘴也不見他臉上顯露出生氣的跡象,金絲邊眼鏡下依舊是一張溫雅的臉。
徊蝶看得清楚,雖然帝矢不肯張嘴把藥給喝了,但嘴角微微上翹,分明含著笑意,眼眸裏甚至還帶了幾分調皮,顯然是被寵溺壞了的孩子在無理取鬧。
徊蝶慢慢地站直了身子,不動聲色地躍回到紫玉蘭花樹上,挑了一根比較粗大的枝椏坐下,徊蝶靜靜地看著天宇中的那輪皎月,心裏有點悵然若失,但更多的是歡喜——矢這樣是最好不過的了!自己對black gun的恨意也應該散去一些吧。
徊蝶隨手摘了一片花瓣,在兩指間捏來捏去,揉碎了的芳香愈加的濃鬱。
頭不知不覺枕到了花莖上,這一刻的寧靜很久都沒有享受過了。
回想這幾年來的仇恨和殺戮,自己早就沾染了滿身的血腥……
像這一刻的寧靜美好感覺竟恍若不真切般,月光輕柔,花香縈繞,讓自己的心有如就要融化掉一般,說不出的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