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盡天下 第二章(1 / 2)

青磚上淤積成的水窪倒映出少年蒼白憔悴的麵容,少年破爛肮髒的衣衫以及渾身上下醒目的傷痕和散發著腥臭味的血漬道明了剛不久的一場慘烈廝殺,他艱難的喘著氣,托著沉重的身體趕往罹燼堂,可前方的路卻越來越模糊,最終還是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倒地之處漸起一片渾濁的水花。

宇曆七年,春末夏初,皇家以三派中人蓄意謀亂,殺害丞相林青文為由,挑起戰火,一時間各路人士都無法招架,畢竟平靜了七年的武林,忽而又因此事鬧的人心鼎沸,實是難以預料,曾經所有卷入過或是聽說過10年前那場浩劫的人都疑心此事並非如此簡單,皇家與三派生來就是死對頭,此事怕是因前事的餘火未滅而引起的,莫說夜傾月與柳逸寒10年前的仇恨牽扯至今,就算是幾百年前的恩恩怨怨留於後世再度興起一場風波也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綜觀曆史,一切也都如同潮長潮落,隻是個必然的過成罷了,江湖中人,武林中事,分離聚合,親疏冷熱,何況人心難測,世事難料,一個不小心,便是引火。

虛閑夢收到蕭樊的暗訊便一路快馬加鞭前往罹燼堂,半路上撿了個怪可愛的少年,隻是那少年全身是傷,筋脈盡斷,怕是要一年左右才會痊愈了。

“恬兒醒了嗎?”蕭樊見虛閑夢自裏屋出來很是迫切的問,

“沒那麼快,放心吧!他沒事!”虛閑夢看了一眼對麵那個平時一臉壞笑、從沒正經過的罹燼堂堂主安慰道,想必也隻有蕭恬才會讓他流露出這般焦急擔憂的神情了吧。

蕭樊聞言,長長的舒了口氣,其實憑他的功力又怎會不知恬兒的狀況,隻是擔心過了頭罷,再者,這幾日的明爭暗鬥可讓他廢了不少心思,他蕭樊懶散慣了,何況這七年來從沒跟誰鬥過,不像禦神派和鬼莊,明明同屬寰帝手下卻還要在暗中較量,這三派中誰第一誰第二不都照樣聽由帝座調遣,這般煞費苦心不是勞心傷神,自討沒趣嗎?

“叫我來這兒有事嗎?”虛閑夢跟在蕭樊身後,見他遲遲不肯開口,便隻好自己問了。

“你覺得還能有什麼事?”蕭樊突然轉過身把虛閑夢扯進懷裏,低頭便咬住了那雙誘人的丹唇,可憐的夢寶寶連個掙紮的機會都沒有,隻能發出近似哭泣的嗚嗚聲。死蕭樊,你這個王八蛋竟敢點我穴,老子要把你碎屍萬段拿去喂狗。

完事後,笑的極其動人的蕭小朋友完全不理會我們可憐的夢寶寶,轉身瀟灑走人。因為他知道,一但解開穴道必定要狠狠的挨上一拳,所以,夢,你就自己用內力衝破穴道吧!

虛閑夢滿心怒氣還未發泄,所以很是不爽,隻見他快步穿行在一條幽徑上,麵孔灰暗,兩眼泛紅,一路花紅蝶舞無暇觀賞,走過的丫鬟個個繞道而行,哪敢抬頭?

罹燼堂修建於山穀之中,所以自然是有些寒意,這裏除去正午時太陽可以勉強照到大半個穀堂以外,其餘時間都是很陰暗的,一條幽徑直通壑翼亭,蕭梵端坐於此,靜的仿若隔世,石桌上擺放著一壺清歌酒,之所以叫它清歌酒是因為他和虛閑夢第一次在此相會時一起飲酒唱歌,一歌一酒一佳人,蕭梵覺得再美不過如此了,於是取名清歌。對麵的兩座山峰間有泉水直瀉而下,淙淙的流水聲伴著聲聲鳥鳴蟬語,著實愜意。轉頭看見一紫衣少年氣勢洶洶踏步而來,藍衫繁扣的慵懶少年不覺笑出了聲,而虛閑夢見他這般更是恨的牙癢癢,若要和他以武相搏定是兩敗俱傷,鬥智他也不在話下,可就這樣被他調戲了,虛閑夢怎會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