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傾閣外,那個白紗如雪、青絲披肩的絕美少年已足足等了兩個多時辰,可是我們的一國之君柳逸寒柳寶寶卻始終不肯喧人家進內閣,還說什麼公務纏身,閑雜人等一概不見,這句話著實把我們夜公子氣的夠嗆。
“夜少座,皇上剛躺下呢,您還是回去罷!”李公公嬌嗔的聲音還真不下於林丞相的千金林青清,不過夜傾月可無暇顧及這些索事,他一心想的就是我們柳寶寶這些日呆在寢宮半步不離究竟所謂何事。
“不是說公務纏身麼?”夜傾月黑著一張臉,周圍的空氣頓時達到了最低點,李公公不覺後退了一步,他可是知道的,這夜傾月乃三大派少主,如若得罪,定是屍骨無存,自己雖是皇上的人,可再怎麼說也得防個一二,更何況,哎!李公公不覺歎了口氣,更何況,現在自家主子竟惹惱了他,“夜少座,老奴隻是安吩咐辦事。”既是主子自己捅下的婁子,那便讓他自己解決罷。
屋內,一席金絲紗衣橫臥在床的華貴少年微微皺了皺劍眉,“公公,夜傾月還沒走嗎?”
“回主子,夜少座說三日後在繪仙居一約。”李公公欠身門外,見主子似要起身,於是忙不迭失地前去想要扶上一把,卻被拒絕,柳逸寒手指微動,李公公會意,腳尖輕點便隱身而去,如若不親眼所見,恐怕沒人知道這陰柔怪腔的公公也會是難得的高手。
柳逸寒挺直修長的身子立於窗前,精致剛毅的五官以及那放蕩不羈的眼神更顯露出他尖銳的霸氣,可這些在夜傾月看來卻是可愛至及。
三日後嗎,哼,夜傾月,三日過後我就不是你的柳逸寒了!
京城最富盛名的繪仙居坐落在城西雲砂河畔,這裏多的是閑客好遊者,武林中人更是不盡其數,微風吹過樹梢,斜陽映影,清流擊湍,偶爾也聽得一兩句天下之事,“皇上最近似乎在籌備著什麼!”一黃衣男子輕搖羽扇,“少疑神疑鬼的,不過話說回來,皇家已有七年未曾動過手了,這次若真要出手恐怕沒什麼好事。”對麵紫紗輕揚的清雋少年正色道,“那麼,皇家與三派的爭執你這堂堂軒王爺又做何看法?”少年抬眉,目光深邃。黃衣男子見勢,星眼波動,揚了揚衣袖道:“自袁宇帝登基以來,皇家與三派便再未有過任何爭執,你身為禦神教教主想必也知道其中原由,近幾日袁宇帝不曾離開寢宮半步,我便心生疑慮,要知道皇家與三派的恩怨可不是這區區幾年時間就可以化解的,感情亦不可能!”
“哦?你是說袁宇帝這幾年韜光養晦,想滅了三派?”
“不盡然,與三派的恩怨怎敵與寰帝私人的是非糾纏!十年前他們之間就有了牽扯一世的羈絆!”軒王爺斂眉,“袁宇帝怎會忘得了那個人呢!就連我都無法忘記!...虛閑夢,你們帝座可是親手了結他性命的人啊!”
過去的事可以不忘記,但一定要放得下,可是要真放下了,心也就不會再這般有韻律的跳動了吧!柳逸寒一直都是一個敢愛敢恨之人,夜傾月也是,所以他們一個撕心裂肺的恨著,另一個卻甘願傾盡所有的去愛。
繪仙居往北繞過荷花池和一座長了青苔的假山,再右拐前行數百步便是一片桃林,放眼望去,落櫻繽紛,仿若仙境,正中有一停閣,白簾翻飛,卷起無數飄零的殷色花瓣,花香清新淡雅,仿若剛出浴的清麗少女遣散而出的溫潤純香,清而不鬱,淡而不膩,如此純粹透明、恰到好處,最是叫人心醉神迷,銷魂於此,而現又一曲撩人心弦的琴音相伴,恐怕已沒幾人經受的住了,可這世間又有幾人知道夜傾月這一曲《憐離誦》道出了多少相思離恨、落寞憂愁呢?
“這般淒然哀怨的曲子怕是不適合如此美景吧!”而柳逸寒便是這少數人中的一個。他夜傾月的曲多的是這種曲調,可已有七年未曾彈過這類曲調的他,今朝撫琴竟這般落寞淒豔,難到他早已猜透?嗬!這樣也好,還懶得我再費諸多口舌。
夜傾月聞言,知是他到了,白皙修長的手指從琴弦上慢慢滑落,輕輕佛去衣襟上的一絡絡紅豔桃花,青絲間卻還嵌著幾點微紅,白紗飄舞,腰間青色綢緞盡顯冷豔氣寒,俊美如玉精雕的臉龐宛然一笑,似天仙下凡,薄如劍身的嘴唇微動:“來了啊!”
柳逸寒在他身旁站定,伸出同樣白淨纖長的手指溫柔的撩撥他烏黑的發絲,輕撫過他幹淨純美的臉頰,滑過白雪般的玉頸,“真是絕色傾城呢!你生的這般美,怎會隻甘願留於朕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