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一個人的能力,這個在科考製度出現以前,誰也沒辦法解釋。
古代君王用人重德行重孝義,認為一個孝子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官吏。漢朝時代的孝廉製度,其實很大程度也是在向各州各郡,招收有這資格的學子。
科舉製度出現之後,對經義的理解占據了考試的很大幅度,初期甚至還有寫詩作賦的設定,當然君主不是真正的白癡,至少還記得加入策論這個存在。
在獨尊儒術的封建時代,或許懂得四書五經的人,在君主眼裏才是最有德行的人才;或者,這是君主向儒家妥協的一個表現。既要愚民又要在愚人之中取材,除了妥協還能怎麼樣?
這年頭距離戰國時代還不算太遠,百家爭鳴的盛況也尚未就此泯滅。墨家、發家、縱橫家的徒子徒孫依然偶然在曆史的舞台中出現。哪怕是一般的官吏,就算是打著儒家士子的名頭,實際上還是玩著外儒內法的把戲。
孔子尚未成為真正的聖人,孟子自然也還沒有成為所謂的亞聖人。
要讓這個會被玩完扭曲的世界,從儒家的束縛住解脫出來,劉銘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讚成的。再則,他也不覺得單純死記硬背那四書五經,就能夠成為一個一等一的人才。
要知道明清時代,考出來的進士下放之後,基本上都不懂得如何治理郡縣。於是請了一大堆的幕僚,幕僚不是政府編製,故而必須要他們自己出錢。本身他們就沒多少俸祿,故而要治理郡縣,就不得不貪汙,於是從小貪變成大貪。
更重要的是若是師爺不盡心盡力,結果縣令反而成為了一個傀儡,幫他們背黑鍋。有些自詡清廉的官吏,治下被師爺貪汙得民不聊生,結果罵名卻是全部被那個所謂的清官給擔上了。
再則,既然不懂得怎麼治理郡縣,那麼索性也就不去治理,來個無為之治。清朝的官員,隻求郡縣太平便可,不會去考慮如何發展郡縣的問題。一個郡縣放在那裏三百年,以前是什麼樣子,三百年後還是什麼樣子。
一旦遭遇天災人禍,除了向中央求援,求賑災以外,自己要做些什麼都不清楚,結果耽誤了最佳的處理時間,搞得百姓直接造反了。有清一代,造反從未中斷過,有很大原因和這有關。
劉銘既然回到了這個時代,自然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繼續出現。
故而,考生們第一次接觸到的科考,卻是完全按照後世的標準出題。第一次或許放鬆一些,隻為讓廣大的考生,對新的考試內容有一個認知,知道在下一次科考到來前,側重學習哪個部分。
算數五道題目,基本上都出自《九章算術》;農學方麵則列舉了一些事關農業發展的問題,讓考試根據自己的見識來回答;策論是探討絲綢之路對華夏的影響;經義是探究如何理解‘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句話。
總的來說,縣試的內容就那麼八道題目,給考生六個小時的考慮時間。隻要在規定時間內,允許考生提前交卷。當然,也允許考生更換答題紙,在這個時間內重新寫上更好的答案。
隨著正式開始考試的鍾聲響起,已經預先閱覽過試卷的考生們,開始動筆。
“絲綢之路對大漢的影響?對哦,聽聞大將軍已經打通了絲路,如此確實可以討論這個話題……不過放在中原不遠,去體會絲路對華夏的影響,這真的沒問題?”石韜看了看策論題,心中覺得很奇怪。
“有一縣,旱地和鹽堿地占據土地的多數。問如何讓當地農民,獲得相當於其他有著肥沃土地縣的收入?這到問題,不會是考官故意折騰我們的吧?”孟建撓了撓頭。
“唯有經義不算難,但既然前麵都出現了那麼難的問題,這一題會簡單嗎?”崔鈞對最後一題表示疑惑。
“所圖不小呢!”諸葛亮看著四題,卻是想到了別的事情。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有胸有成竹者開始奮筆疾書,而胸無點墨者,此刻卻是搔首弄姿,坐立不安。更多的是不斷的思考這些題目,尤其是最後三題的含義,他們不認為劉銘會為難他們,但同樣不認為這三道題會很容易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