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風聲呼嘯，紫蓮低垂下眼簾，表示讚許的點了點頭，“當然，什麼唯一的弟子，本君若是想收弟子，這六界之中，不知有多少仙魔妖鬼搶破了腦袋想要拜於本君門下，這區區一魔族公主有什麼稀罕，你想殺就動手殺吧！殺了她，本君回山門之後，再多收幾個。”
“師父？”
我不敢相信，紫蓮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個輕聲喚著我名字，時時寵著我，事事縱著我，任我胡鬧，任我撒嬌，任我四處闖禍，還不忍心輕言責備我一句話的男子，他不可能會對我說出這種話來。
我目光怔怔看著眼前一身白衣的他，顫聲問他道：“師父，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小魚？”
“嗯。”
颼颼冷風中，我聽到了他的回答，感覺自己的左邊胸口上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地剜出了一個洞，冷風不停地往裏麵灌入，好冷好疼。
沉默了半晌，他抬起眼簾來目光看向了我身後的人，麵上淡漠一笑，“對你而言，她留著沒有一絲的作用，對本君而言，她又何嚐不是。當初，她女扮男裝扮作凡人的樣子，混入靈雲山上偷入本君門下，此為一騙。後來，在成為了本君弟子之後，她又怕累怕苦，愛惹事生非，且多管閑事膽小懦弱還很無能。你說，這樣的徒弟，本君若是用自己的一身修為去換她，豈不是顯得本君很傻很可笑。此刻，你拿她來威脅本君，你覺得本君會點頭同意麼？快點動手殺了她吧，你這既是為自己泄憤，也是在為本君除害了，快快動手吧！”
身後男子身子微微一僵，片刻，他又低聲笑了笑，“六界都言仙者無情，神者無愛，以往我不相信，因為仙界有古墨上神還有月神這兩號人物，今日得見紫蓮仙君如此薄情決絕的回答，我還真是有一些相信了。”
說著，他腦袋又湊上前來，低聲在我耳畔笑道：“聽到了沒有？傻丫頭。他的心裏，根本沒有你。於他而言，你不過就是一傻子而已。”
傻子？不可否認，他這話說的很對。我埋下了頭，伸手撫上了自己的左邊胸口，突然覺得裏麵好痛好痛，痛的快要讓我無法呼吸了。我想著自己舍棄了一千年的修為，扮著凡人的樣子拜於他門下，就是因為他，因為自己喜歡他。
靈雲山上，青鸞殿中，幾月相處，我總以為自己是這世界上距離他最近的那一個人，也是這世界上最讓他上心的那一個人，山門中，日日苦惱著該如何開口對他說出自己掩藏在了心底數千年的秘密，卻不想秘密還未對他說出，眼前他卻給了我這麼一個答案。
可笑，真是可笑，此刻，我在他的眼裏一定是個笑話了。一個自始至終像傻子一樣，在這個戲劄子裏麵演著獨角戲的笑話，一個任他不理，任他不顧，還依舊是厚著臉皮緊緊賴在他身邊不肯離開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