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定下婚期的那一日過後,陸蔓蔓整個人就猶如癡了一般,每日食過午飯後,她便是一個人呆呆地坐在了窗前,目光癡癡地看向窗外。小雨過後,看著窗外盛開正豔的紅色懸鈴花,在細雨如酥中慢慢收攏著的豔色花瓣,她心中隻覺一陣柔軟。
雖然,她心裏明知道,此刻,他正在家裏忙著準備兩人的婚事,沒有可能會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不過,相思成疾,日日折磨著她,即使,明知道沒有可能,心裏卻還是忍不住會抱有一絲希望,希望下一秒再抬首之時,他會一手握著一朵懸鈴花,麵帶笑竟的出現在她的窗外,輕聲喚她一句蔓蔓。
半月時長,雖說不上很長,但是對於這長居深閨,足不出戶,且因思念而日漸憔悴的人兒來說,感覺像是比半年時間走的還要漫長。
時光一晃,半月轉眼已過。
半月相思的折磨,生生將這原本已是很是消瘦的女子,折磨的更顯瘦弱不堪了。想著明日清晨,自己便能再與他相見了,陸蔓蔓的嘴邊又情不自禁地浮出了一抹笑意。
夜愈深,黑暗中已經再看不清窗外的景色了。陸蔓蔓站起身來,走近窗邊想要將窗子關上,卻看到園子裏麵突然亮起了幾串燈火,接著花圃內又傳來了幾人說話的聲音,還有幾陣急促的腳步聲。
陸蔓蔓心中疑惑,好奇著走出了門,卻看到自己的貼身侍女珠兒手提一隻燈籠往自己這邊疾步走來。
拾起及地的裙角,她腳步匆匆往那邊走去,看著珠兒雙目含淚,緊咬著雙唇盯著自己,瞬間,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怎麼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因為跑過來有一些急,所以,此刻她說話的氣息,也有一絲不穩。
“公主,皇上……”
珠兒麵上掛滿了淚水,話還未說出,雙膝屈下,一下子跪倒在了陸蔓蔓的麵前,伸出手來緊緊拉住了陸蔓蔓的裙角,哭著道:“公主,那楓橋夜雪並非是真正的周國人士,他也不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賣酒商人。他的真正身份其實是夏國人,他是夏國皇帝派來我們周國的奸細。他接近你並不是因為真正喜歡你,他隻是想要通過公主混入到我們周國皇宮裏來,他想要毀了我們周國。”
“珠兒,你這是說的些什麼話?”
陸蔓蔓麵上浮出一絲怒意,輕聲訓斥道。想著,明日清晨,她便能與他相見了,明日清晨,她便能嫁於他,由一個公主變為他楓橋夜雪的妻子了。此刻,珠兒卻對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可笑,真是可笑,這要她如何去相信。麵上強撐出一抹笑容,陸蔓蔓輕聲道:“你這是在同我說笑話吧!珠兒,你可還記得,前幾日我與你說他之時,你是如何對我說的。”
說至此,她眸中含淚,麵上笑容已經僵硬了,瘦弱的身子也忍不住在冷風中輕輕發顫了。她了解珠兒的性子,若非有真憑實據,她是絕對不會開口這樣對自己說。
“你說他是亂世中的佳公子,你說他是這世間少有且與我容貌相匹配的男子,你還說他對我情深意重,勸我且不要因為他隻是一賣酒的商販,而為難了他。可是,為什麼,明日便是我與他成親的日子了,為什麼今日晚上你要開口對我說出這些殘忍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