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三位,然而白沐此刻正鉗製著我。
房東大叔,和他的夫人。
在現在房價比金貴的時代,他們卻願意廉價租房給我。每次包了餃子做了好吃的總會叫上我。每年的春節,都是我們圍在一起看電視。他們願意把我當作他們的兒女看待,我也打心底裏將他們當作長輩。
如果說讓我現在死去,我放不下的隻有一件事。
他們老兩口,之後會怎麼樣。
“白沐……救他們,救他們好不好……”我控製不住我自己的眼淚,因為控製不住我自己的心情。
白沐輕輕的笑了笑:“好啊,救他們當然沒問題了。不過,還是要你來救嘛。如果你可以救他們的話,你願不願意出手呢?”
他還是在攛掇我去“出手”,我雖然並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隻能點頭同意。
“這才乖。”白沐哈哈的笑著,用手摸著我的頭。
不過我能感覺到他的力道,我的頭蓋骨,都快被他按碎了。
很疼,很疼。
而白沐,卻像是一個正在破壞玩具的小孩一樣,笑的開懷。
我不知道他摸了多久,但我知道即便是他停了手,我頭頂那種疼痛依然存在久久未退。
然後,風撲在臉上,我知道飛是什麼感覺了。
我隻知道白沐是個道士,還真不知道道士能飛。
就這麼飛著,到了半空,到了那座城池的門口。
“來吧,那個妖物應該告訴你了,原初之城就是攪亂這個世界時空的禍源。現在原初之城現世,隻要終結了它,終結了這個血族的寶庫,終結了這個罪惡的禍根,時空就能恢複了。”白沐站在城池前,臉上是一種詭異的瘋狂。
和他刻意溫和的聲音,構成了一種極致的反差。
“我,能做什麼?”
所謂既來之則安之。既然白沐已經把我拉到上麵來了,既然白沐用房東大叔和所有人的人人命做要挾了……我還有什麼辦法呢?
“哈哈哈,現在還不需要你做什麼,隻不過毀滅原初之城這個禍根,非你不可啊!”
白沐笑著,說著,伸手推開了那扇巨大的城門。
血月當頭。
進城之後,灰白的太陽已經消失不見了,能看到的,就隻有那彎血紅的下弦月。
“你看啊,這裏就是血族的原初之城,是他們的老巢,是最為罪惡的地方!你聞聞這裏的空氣啊,都彌漫著罪惡的血腥味。這裏,就應該毀滅!”
白沐捏住了我的雙頰,迫使我揚起了頭,那巨大的力道幾乎要捏碎了我的臉。
而他的胳膊環在我的身前,也是越箍越緊,讓我幾乎喘不上氣了。
視線漸漸的模糊了起來。
疼痛,窒息,以及內心的傷痛。
我曾經把白沐當作我的為數不多的親人朋友,從他為我擦淚,為我承受那個子爵的攻擊開始,我就將他放在我心中與房東大叔大媽一樣的地位了。
即使我和他隻認識了短短幾天。
但是這幾天經曆的,可能是別人一輩子也難以遇到的事情。
我,已經視他做親人了。
可有那麼句話,越親近的人,傷你越深。
我將他視作親人,他卻能毫不留情的對我下手。
傷的最痛的不是身,而是心。
模糊視線的不僅僅是疼痛,還有眼淚。
哭的是我自己將死的內心。
“偽君子,放手!”
聲音冷如冰水,這是我在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道聲音。
原本會讓我恐懼的夜沐,此刻竟然給了我一種安心的感覺。
……
“艾琳娜,這裏就是原初之城了。”
文森特背著個布包,拉著我停下了腳步。
我看著眼前的景物,眯起了眼睛:“喂!你在逗我嗎?你告訴我要去找原初之城,我就屁顛屁顛的和你走了,結果現在你告訴我這一堆破石頭就是原初之城?你看我像很傻很天真的樣子嗎?”
文森特嘿嘿地笑了出來:“像。”
“切!”我賭氣的踢了一腳眼前那一堆半人高的石頭堆。
啪嗒。
一顆小石子落了下來,滾到了我的腳邊。
文森特撿起石頭:“你別不信,原初之城,馬上就到。”
他把石頭扔了起來,然後用布包淩空抽打。
石子飛起,消失。
我盯著他的布包,心裏奇怪得很。
不知為何,我對於這個布包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這個布包裏麵是什麼,怎麼得到的,有什麼用,我都一無所知。似乎我和他一起取布包的那一段記憶被抽走了一般。隻知道文森特的手中就突然的多了個布包。
“走了!”
文森特拉起了我的手,我看向了天空,那石頭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