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相擁哭泣,有些人則癱坐在大街上,好多人衣衫不整,更多的人則滿臉狼狽,人們在大街上,迷茫、無助、無數的人聚集在一起孤零零地站立,汽車的蜂鳴警報,各種寵物狗的吠吠之聲,小孩子的哭泣,大人的哭泣,交織在一起,讓人覺得亂哄哄的,這個世界似乎很喧鬧,又似乎很平靜。
秦楓抱著蘇雅文,在人群中穿過,這一刻他想起了其他人。救援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到來的,秦楓找到一個台階,把蘇雅文放上去,看看她的傷口,隻見她的小腿肚上插著一塊玻璃,似乎插得很深,秦楓問道:“怎麼樣?”
蘇雅文小聲說道:“疼。”
地震的時候蘇雅文正站在床邊,剛穿好睡衣正準備去洗漱,突然而來的劇烈晃動讓蘇雅文倒在地上,窗子上的玻璃碎裂,紮進她的腿,幸好隻是紮進腿中,要是紮到其他地方,後果不堪設想。
秦楓仔細地看了看傷口,並沒那麼嚴重,但是周圍有很多碎玻璃,得想辦法盡快消毒,否則很可能會感染。這在平時自然不是什麼難以處理的事情,但現在哪裏找消毒液去呢?秦楓四處逡巡了一番,入眼除除了廢墟就是人,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消炎的東西。他抱起蘇雅文,朝遠處走去。
蘇雅文這時卻異常平靜,平靜得讓人可怕,輕聲問道:“我們去哪?”
秦楓說道:“去找點東西,幫你消炎,夏天別再感染了。”
蘇雅文點點頭,把頭靠在秦楓的肩膀上,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兩人走了很久的時間,秦楓才發現一個類似小賣部的地方,他看到了招牌,小賣部的商品從廢墟中露出了一點麵容,秦楓把蘇雅文放在一邊,說道:“等我一下。”蘇雅文點點頭,秦楓走到廢墟露出的口子旁,開始清理入口,現在入口太小了,小孩子都鑽不進去,他必須要把口子弄得大一點。
這不是個簡單的活,秦楓沒有破拆工具,還要保證裏麵不會再次坍塌,所以做得小心翼翼,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把口子弄得勉強能容納秦楓進入。秦楓進去,小賣部裏麵隻有一半是完整的,另外一半已經被掩埋。
所幸的是,酒水等物品都在還堅挺的一麵。秦楓拿了一瓶白酒,順手又拿了兩瓶水,兩個麵包,走出了洞口。
洞外的人很多都盯著秦楓看。秦楓愣住了,忽然想起是不是忘記了什麼,還沒想到,就見到身邊的人突然蜂擁朝著秦楓扒開的口子鑽了進去。秦楓大驚,慌忙喊道:“都特麼別擠,小心房子塌了。”然而饑餓的人群已經喪失了理智,根本就沒人聽秦楓的話,他自己都被擠了出來,人們像是瘋了一樣,使勁往那個小洞裏鑽。
秦楓知道他做了不什麼,人的本能出現的時候,是最強大的,誰也抵擋不了。他默默走到蘇雅文身邊,把麵包遞給她,蘇雅文接過來,順手放在身邊柔聲說道:“太危險了,你別再鑽了好不好?”
秦楓點點頭,把酒打開倒一點在手上,對蘇雅文說道:“你忍著點。”然後他握住露在腿肚上的玻璃,使勁往外一拔,血瞬間飆了出來,秦楓慌忙用手捂住。蘇雅文疼得抽搐起來,秦楓拍著她的背說:“沒事了乖,沒事了乖。”
正在這時,忽然有個人猛然跑過來,把蘇雅文放在一邊的麵包給搶走了。秦楓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那人遠遠地逃開,三兩口把麵包塞進嘴裏,導致腮幫子鼓得跟個小山似的。秦楓用另一隻手把一瓶水扔給了他,他接過來灌了兩口,朝秦楓點點頭,走開了。
過了一會兒,蘇雅文的腿止住流血了。秦楓細心地用酒擦洗了一遍她的傷口,撕掉自己的襯衣,替她包紮起來。蘇雅文看著,滿眼幸福,秦楓把水和麵包遞給蘇雅文:“吃點東西吧,你失血太多,很容易出現眩暈。”蘇雅文十分聽話,拿起麵包細細地吃了起來。
等蘇雅文吃完了,秦楓說道:“走吧,我們得去找其他人。”
蘇雅文點點頭,說:“你抱我麼?”
秦楓說道:“背你吧,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他們,現在也沒有吃的。”
蘇雅文說好,張開雙臂等待著秦楓把他背起來,秦楓蹲下來身子,把蘇雅文放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