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說,我記的。
燕妮淺淺地笑了。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去逝後,戴傑可以跟別人結婚,但前提是,他不能跟你,否則我死不瞑目。
蘇蘇非常震驚,瞪大眼不解地望著燕妮。
燕妮輕輕地歎了口氣說,因為我總是不安,希望這一次你能讓我永遠的心安。明白嗎?
她的話恍若一枚炸彈,炸得蘇蘇腦中一片轟然,無法反應。你這不是把我往絕路上逼嗎?好歹姐妹一場,為什麼你至死都不放手成全我跟戴傑,你這又是何苦呢?
蘇蘇流著淚說,燕妮,你我之間可不可以從現在開始不要再把戴傑拉扯進來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難怪沒有一點美好的東西值得你去回憶?難道你忘了我們三姐妹過往的點點滴滴?那時候在單元街,樓下阿婆賣的米粉,很好吃,一碗五元錢,我們足足可以吃三碗;那時候在妖媚酒吧,我們多少次瘋狂醉過、哭過、鬧過抱成一團,隻為年輕的矯情和放縱;那時候在深夜的都市街頭,我們開著車、吼著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滿大街地逛;那時候在桃花盛開的山村小鎮上,我們衣袂飄飄,千嬌百媚對著鏡頭垂首淺笑。還有冬天,你最愛吃深海魚火鍋,吃得時候你最喜歡念一句……燕妮忍不住往下接“魚兒魚兒快快向我嘴中遊”。是啊,這些我們都沒有忘記對嗎?還有我們的宣言:幹杯!友情萬歲!美貌永存!蘇蘇和燕妮異口同聲道。
講完這句話後,蘇蘇和燕妮都流著淚笑了,眼前這一切似乎回到了從前。兩人對視著,爾後默默伸出雙手,輕輕地握到了一起。
可是沒一會兒燕妮突然大叫一聲,痛苦萬分地用手捂住腹部。嘴裏呻吟著叫道,快……快叫醫生……我痛得不行。
蘇蘇嚇壞了,一邊哭喊著醫生!醫生!一邊奪門而出。見到戴傑,她緊張地指著病房裏的燕妮說,快,快叫醫生!她又開始痛了。戴傑飛快奔跑著去喊醫生。
一會兒後,醫生護士一路小跑而來。
燕妮額上滲出點點的冷汗,整個人在床上痛苦地扭動著。護士小姐嫻熟地給她注射了一針杜冷丁。漸漸地,燕妮的呻吟聲就弱了下來。她微閉雙眼,蹙著眉,一動不動地躺著。
戴傑和蘇蘇怔怔地分坐在長椅的兩頭,痛苦地沉默著。過了十幾分鍾,燕妮又緩緩地睜開眼,她招手示意蘇蘇過來。
蘇蘇走過去。燕妮說,你還沒有答應我剛才的問題呢?
望著燕妮期待的眼神,蘇蘇動了動嘴,想說點什麼,終歸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輕輕地點點頭。
燕妮笑了,重新閉上眼,沒一會兒,她就沉沉地睡著了。蘇蘇不忍心再去打擾她,起身準備回去。
戴傑送她到門口,問道,剛才燕妮跟你說了什麼?
蘇蘇沉重地搖頭,沒有說什麼!你多保重吧,我回去了,如果燕妮醒來有需要我,隨時給我電話。再見!
再見!
燕妮見完蘇蘇最後一麵後,於當天深夜12點44分去逝!
事後戴傑告訴蘇蘇,燕妮走的時候很安詳,就像睡著了一樣!這讓蘇蘇感到莫大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