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年後,古道上,一衣裳破舊的青年慢步而走,然而他朗目俊彥的臉龐上透出了淡淡的哀愁,青年緊擰著眉,低著頭,破舊的長衫隱藏不住他修長挺拔的身驅,更抹不去他似天生王者的氣勢。
馬蹄聲由遠而近,帶起一陣塵土後,又向前奔去,塵土迅速的掩去馬上騎者的身影,消失在古道盡頭。
青年仍是緩步而行,仿佛這個世界隻有這條古道。
古道是以前所修的驛道,年代久遠,雖然現在已改為商道,但道上的行人仍然不多,可是這幾天卻似乎很反常。
夏季的正午,太陽照的正烈,泥燥的塵土更是肆無忌憚的飛揚,道邊一竹林邊上有一間占地不大的簡陋的客棧,此時客棧中人聲鼎沸,門外一排木樁上栓滿了各色駿馬,顯然客棧中來人天南海北。
青年在烈日下走了許久路程,身上的衣裳雖破,但並不單薄,然而他頭上卻沒有一滴汗珠。青年走入客棧,隻是掃了一眼客棧中圍桌暢談的眾人一眼,獨自在屋角選了一張幹淨的桌子坐下,要了一些酒菜自斟自飲。
酒才喝了不到半壺,屋中的桌椅已坐滿,此時又來了兩人,小二引了來人到青年桌前,請求讓兩人搭坐,青年望了兩人一眼,見他們長得豐神玉朗,眉間有著一股正氣,舉手投足間似乎有一種天然的風度,凜然尊貴,長相也有七分相似,似是兄弟,便道:“請坐”。
兩人道了謝,坐了下來,小二忙幫著擺上了碗筷。坐定後,兩人先自我簡紹道:“在下司徒楓,這是長兄司徒斌,我倆能與兄台共聚一桌,自是有緣,不知兄台是否告知尊姓大名”。
青年忙抱掌,“尊字不敢,賤名趙祈,無名小卒爾。”
“哪裏哪裏,看趙兄弟一表人才,想必定是技藝不凡”。
“兩位過獎了,我一無功名在身,二無俠名在外,三無家產在野,實是一浪子爾,倒叫二位見笑了”,趙祈自嘲的一笑,仰頭飲下一杯濁酒。
司徒楓與始終未語的司徒斌對望一眼,司徒斌朝司徒楓使了個眼色,司徒楓會意的舉起酒杯向趙祈敬酒,雖是敬酒,但手上卻凝聚著深厚的內功,趙祈似毫無所覺地接酒杯,誰知當趙祈手剛碰到杯壁時杯子裂開酒水噴濺而出,撒了趙祈滿臉。
司徒楓一臉驚訝,但瞬間便已經恢複成笑臉,帶著一絲歉意向趙祈賠禮道歉,趙祈也並不以為意,用衣袖拭去臉上酒水後,繼續喝酒,似乎剛才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似的。
司徒楓見趙祈如此寬宏大量,心中一動,便勸誡道:“如今路上多有不平,趙兄一人趕路要多加小心”。
趙祈心中一動,想著這一路上似是遇著的眾多武林人士都往一處方向而去,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不禁問道:“聽司徒兄所言,似是有什麼不同尋常之事發生了,不知能否告知”?
這,司徒楓又望向兄長,司徒斌微一沉吟,還是點了點頭。司徒楓這才鬆了一口氣,對趙祈道:“近來武林之中出現了一個神秘的門派,他們自己稱為聖教,但他們行事十分詭譎,且善於用毒,有獨霸武林的野心,作惡多端,大家夥都稱之為邪教。半個月前,武林盟主莫名被殺,各大門主、幫主、莊主都去悼念,誰知竟個個都中了奇毒,”司徒楓歎息道:“哎,正當整個武林陷入混亂之時,忽然江湖中傳遍了當年神醫藥叟有秘方可解世間萬毒的傳言,神醫藥叟雖然已經亡故了,卻有一位傳人住在無情穀,這就給了大家一絲希望,哪怕明知道這裏麵有不對勁的地方,大家也不得不去”。
“無情穀?”趙祈心中一顫,他想到了某種可能,激動充滿了他全身,要不是在人前,他怕是會忍不住瘋狂的手舞足蹈了,花了莫大的定力強壓下心中的狂喜,平靜的道:“難道這裏所有人都是要去無情穀的嗎?”
“是啊,現在江湖上各門各派的弟子都趕往無情穀去求取解藥,但據武林同道傳言,無情穀周圍被一個很奇怪的陣法包圍,如今連見那位傳人一麵都很困難,哎”,說著司徒楓忍不住麵現難色歎息道,旁邊的司徒斌臉色也不好看。
趙祈了然,看來兩人也是要去絕情穀求醫的,但為了打探更多的消息,繼續問道:“那兩位可知道那位傳人姓甚名誰,醫道如何?品性如何?”
司徒楓隻是詫異的望了趙祈一眼,笑道:“聽說,這位傳人還是個大美人兒呢,芳名嘛,倒是不清楚,隻是聽說她無情無欲,醫術高明,偏偏性格怪異,以前許多人求她出手,求醫者若是遇見她心情愉快的時候那自是百病盡去,但若是遇見她心情不渝時,那真可就是見不救了,任你怎麼求都是無用。”說著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複到:“如今整個武林的生死存亡都在她手,也不知她醫或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