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申不凡便督著特別行動隊的隊員起床練體能。他身體力行,讓隊員們歎為觀止。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強度,申不凡做起來是那樣的輕鬆優雅,遊刃有餘,絲毫不見疲態。尤其是他示範演練發射勁弩,更加讓隊員們瞠目結舌。按照申不凡的要求,為了配合完成射擊訓練,楚州太守龐大山事先預備了許多隻野兔。相隔一兩百步開外,申不凡一聲令下,旁邊有人將野兔放出。野兔脫離了控製,便疾速地朝遠處亡命奔出。申不凡不慌不忙,手中的勁弩朝著逃命的野兔射出短箭,他指哪打哪,說射眼睛不射鼻子,這份準頭太令人恐怖了!
晨練結束後,龐太守派來的向導也來了驛館,一個留著山羊胡的師爺,自稱姓鄭,帶著兩個隨從。申不凡叫過魯雲南,布置了訓練任務。然後帶上“活水鬼”謝東石,跟著鄭師爺騎馬奔小漁村而來。
鄭師爺在路上跟申不凡介紹了沿海各小漁村的現狀:以前漁民出海,沒有海域限製,可以在各個漁場自由打漁,收獲頗為豐盛。自從李師道執掌淄青大權之後,他頒布了禁海令,不許其他州市的漁民越境捕魚。如有違反,被抓住了輕則是收繳漁具、漁船,重則將人投入死牢。若是淄青境內的漁民到其他海域捕魚,他倒是主動為之撐腰。其他州市的地方官懾於他的淫威,為了息事寧人,隻好忍氣吞聲。朝廷為了穩住李師道,隻得任由其胡來。甚至連利潤極高的製鹽行業在他的淄青轄區內也允許開辦,其他地方卻嚴格限製。出海捕魚這件事,本來就是要隨著魚群的遷徙四處流動的,一下子把漁民們的活動範圍限死,這樣一來,本州的漁民斷了生計來源,都是怨聲載道。龐大人為了妥善安置漁民,煞費苦心,好歹給了漁民們一條生路。隻是這一年年過去,天長日久,下海打漁的漁民越來越少。恐怕很難從他們的口中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
申不凡皺一皺眉頭:“鄭師爺,聽你這樣一說,情況隻怕有些不妙。”
鄭師爺寬慰他道:“好在龐大人平時愛民如子,希望老百姓看在這個份上,主動提供點線索。”
申不凡想了想,對那兩個隨從說道:“你們先去村子裏,把那些有經驗的老漁民召集過來。記住,你們的態度要好,跟漁民講明,來一個人賞五十錢銀子。當然,賞金由龐大人支付。”
兩個隨從齊齊望了鄭師爺一眼,意在征詢。
鄭師爺苦笑一下,點點頭說道:“你們去吧,唉,咱們龐大人少不得要破費了。”兩個隨從快馬加鞭,絕塵而去。
申不凡見鄭師爺一副愁眉苦臉的神情,有些詫異:“鄭師爺,怎麼我替那些漁民向龐大人討些賞金,看起來竟然好像割你自己身上的肉一樣心疼?”
鄭師爺有些難堪,說道:“申隊長,不瞞你說,龐大人一向為官清廉,在百姓心中威望極高。像這種沒來由的支出,他從不向老百姓攤派,按照慣例都是自己掏腰包。你昨晚想必已經見識過了,他的府邸是不是寒酸得緊?哪能夠像申隊長那樣大手大腳,動不動就是每個人五十錢銀子?龐大人來的時候,已經吩咐過了,一切聽你調遣。我雖然替大人肉疼,但你既然做了主,就照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