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塵軒搖頭苦笑片刻,再站起身時,臉上重又恢複古井無波的神情。忽地有人帶頭喊道:“恭賀聖王!願聖王一統江湖,耀我魔門!”
眾人這時才如夢初醒般跟著喊了起來,一時間人聲鼎沸,熱烈至極,那數十名虛花門女弟子的哭泣聲立刻被淹沒在了此起彼伏的恭賀聲中。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這樣的結果,是絕大多數人已經料到了的。
鍾塵軒一揮手,眾人立刻肅靜下來,隻聽他麵向那群虛花門弟子,沉聲道:“虛花門弟子如若誠心歸於我門下,我必當妥善待之,但若心存他想,就隻有死路一條。”旋又輕歎了一聲道:“韓芷仙的屍體,你們帶回去厚葬了吧。”
虛花門弟子此時方才敢走出來,強忍住眼中的淚水,抬走了韓芷仙的屍體。
“今天的魔門大會就到此結束,三天後,我會與五巨子在這裏共同商討一統天下的大事。”
淩子澈與趙素言混在人群中向山下走去,一個沉默不語,一個驚疑不定。殺他全家的凶手終於死在聖王鍾塵軒的手裏,可淩子澈卻沒有大仇得報之後的如釋重負的感覺。他在想潺潺以後將怎麼辦呢?韓芷仙死後,虛花門下一任宗主的重任恐怕就要落到她的身上,而她也更有殺鍾塵軒的理由了,如此一來,她隻會在魔門中越陷越深,何日才能解脫?而趙素言卻還在回味剛才二人出神入化的武功和鍾塵軒的最後一句話,擔憂地向淩子澈道:“天底下竟有這麼厲害的武功,這樣的人若真的與我們爭霸天下,唉,我真為哥哥擔心。”一語驚醒夢中人,淩子澈猛地想起一事,對趙素言道:“你先回去,我有點事,辦完就回去找你。”說罷頭也不回地匆匆離去。
淩子澈小心翼翼地綴上了如預料中般獨自一人的鍾塵軒。他知道鍾塵軒肯定受了內傷,所以腳步才會如此沉重,令他終於趕了上來,否則若換做平日,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內傷究竟有多重,淩子澈卻無法估計,這次隻能是行險一搏。他擊敗韓芷仙成為魔門霸主,並揚言要一統天下,其實也早在淩子澈的預料之中,他隻是想到韓芷仙既然派潺潺潛伏在他身邊,那韓芷仙死後,潺潺自己孤軍作戰豈非更加危險?釋空大師曾說過她的琴曲可以減輕鍾塵軒的魔性,可是他一想到潺潺獨自一人呆在深不可測的魔門第一高手身邊,心中就不是滋味,這叫他如何能放下心來。因此,淩子澈決定在他功力最薄弱的時候替潺潺、也替天下百姓除掉這個危險人物,於是悄悄跟了上來。
鍾塵軒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他似的,徑直走到樹林茂密處的一塊巨石前,盤膝坐了上去,閉目調息內傷。淩子澈知道最好的時機來了,從大樹後悄悄走了出來,撮手成刀,正要像鍾塵軒劈去,忽地停了下來。自己隻一心想著趁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殺了鍾塵軒,那麼潺潺就不用冒險潛伏在他身邊了。可鍾塵軒雖是魔門中人,自己這樣乘人之危,豈是君子所為,不禁搖頭苦笑自己真是心急則亂。淩子澈心下一橫,暗想:就等你調理好內傷之後再和你決一勝負吧,如若到那時也打不過你,隻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想到這裏,遂在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忽聽鍾塵軒清朗的笑聲響起,沉聲道:“你不是我的對手,念你剛才沒有乘人之危,鍾某敬佩你是個君子,這次且饒你一命。下次再見,鍾某絕不會手下留情。”話音未了,鍾塵軒已騰空而起,瞬間投入到密林之中。
淩子澈不禁暗自出了一身冷汗。看來他的內傷並不重,且與韓芷仙一戰後也過了些許時間,內力已暗自調息恢複了一部分,如自己剛才貿然動手,後果可能不堪設想。鍾塵軒的武功已臻至出神入化的境地,任何人想要擊敗他,都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淩子澈轉身離去,可未走出幾步,忽聽後方林中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淩子澈立刻停下腳步,向聲音傳來處飛速掠去,近前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見趙素言被鍾塵軒鉗住了喉嚨,動彈不得,隻要他稍一用力,趙素言必死無疑。趙素言的俏臉一片慘白,呼吸越來越微弱,她心知落在鍾塵軒手裏等於死路一條,想要叫淩子澈不要管她,快去逃命,可喉嚨裏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原來趙素言見淩子澈突然撇下自己,匆匆離去,好奇心起,便偷偷尾隨淩子澈跟了過來。淩子澈一心隻顧留意前方的鍾塵軒,卻忽略了後邊跟過來的趙素言。如今她被鍾塵軒發現,命懸一線,自己怎樣才能從魔門第一高手聖王鍾塵軒的手中把她救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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