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去了七天。淩子澈白天對著羅漢圖練功,累了就到懸崖邊看風景。七天下來,淩子澈驚覺自己的目力耳力嗅覺等皆大有長進,連山腳下流水的聲音也可清楚聽到,身體也越發的靈活輕盈,最明顯的就是走路速度變快,輕功更加精進,內力更為純厚,至於內力究竟到達了什麼樣的高度,淩子澈自己也說不清楚。
第八天早晨,淩子澈於懸崖邊見到了一臉欣然之色的釋空大師。釋空大師微笑著上下打量了他一個遍,由衷讚道:“子澈果然是有緣之人,這套十八羅漢圖在別人看來隻是佛家的普通雕刻,子澈是佛門外第一個參破其中玄機的人。我觀你形容氣質都發生了變化,定是練成了‘一念神功’。看來子澈就是上天選定的佛門護法,你再推脫不掉了。”
淩子澈聞言吃驚不小,愕然道:“什麼‘一念神功’?”
釋空大師緩緩道:“就是你看到的那副表情姿態各異的十八羅漢圖。這幅圖既是佛門戒七情六欲的告誡圖,也是一念神功的精髓所在。學會此神功必須具有慧根,能於佛像雕刻外看出其玄機,且一定要有過與這些情緒相似的體驗,能超越個人的情感,有大愛大憫大悟之心,方可練成。如若刻意為之,反而弄巧成拙。”
淩子澈細品釋空大師的話,暗暗心驚。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正如釋空大師所說,難道自己竟真的歪打正著地練成了這佛門玄之又玄的神功?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的安排嗎?
釋空大師輕宣了一聲佛號,打破了淩子澈的胡思亂想,隻聽他欣慰地道:“老衲有生之年終於可以看到一念神功後繼有人,不至在老衲這裏失傳了。由此刻起,子澈已正式成為我佛門護法,再莫推辭。子澈過來,我把這些日子天下間發生的大事說與你聽。”
事到如今,淩子澈再找不到任何借口推脫,暗歎一口氣,跟了過去。
來到瀑布邊上,釋空大師俯瞰腳下宏偉磅礴的長安城,沉聲道:“鍾塵軒已向韓芷仙下了戰書,約她於下月初三五年一度的魔門大會上一決高下,屆時勝出者將統一魔門,成為魔門新一代的霸主。鍾塵軒上個月剛與我動過手,卻於此時向韓芷仙正麵挑戰,看來他的內傷已無大礙。玄陽神功果然厲害,竟可使他恢複得如此之快。再加上鍾塵軒極有城府,精通政治,野心極大,確是不世之才,如若不早點除去此人,日後定將為禍四方,中原的大好河山難免也會落入到此人之手。”頓了頓又歎道:“若不是因為和我動手之後需要靜養,恐怕鍾塵軒又會去找潺潺,可惜韓芷仙的計謀竟功虧一簣。”
淩子澈臉色微變,不解地問道:“難道韓芷仙是要她以美色控製鍾塵軒嗎?”
釋空大師搖頭道:“韓芷仙豈會那麼愚蠢,她非常了解鍾塵軒,美色又豈能打動他?她是看準了潺潺身上所具備的獨特氣質定能吸引鍾塵軒,再加上潺潺的那首‘淨心曲’,不僅有療傷功效,還可蕩滌人身上的魔性。那****有幸得聞此曲,確是世間少有,頗具禪意,子澈應該有此耳福吧。也正因如此,當時我才極力想將潺潺留在省心禪院,希望她能對鏟除魔門勢力有所幫助。”
淩子澈的眼前浮現出潺潺的絕世玉容,耳畔響起當時她為自己彈的那首近乎仙樂的“淨心曲”,不禁百般滋味湧上心頭,臉上神情忽明忽暗。
釋空大師看著臉色數變的淩子澈,安慰道:“子澈暫時無需擔心,因為鍾塵軒現在一心要養好內傷,將功力提升至最佳狀態,以迎戰韓芷仙,一舉成為魔門霸主,其他的事都會暫擱一旁,潺潺姑娘現在該無危險。”
淩子澈恢複了一絲冷靜,沉聲道:“既然我已是佛門護法,那鏟除鍾塵軒一事我義不容辭,我這就下山去找潺潺,協助她對付鍾塵軒。”
釋空大師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喟然道:“佛說,‘愛欲於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這句話說的一點不錯。看來十八羅漢圖也不能令子澈忘記前緣。”
淩子澈俊臉微紅,如實道:“不知為何,我始終覺得她入虛花門一定是有莫大的苦衷,因為她本性絕非韓芷仙之流般殘忍無情。雖然我始終不能得知她以前究竟發生過什麼事,但讓她獨自一人承擔如此重任,而我們卻在這裏隔岸觀火,坐享其成,我實在無法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