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滅門慘案(2 / 2)

程繁健腕一抖,洛神劍有如蛟龍出海,不出片刻就製住了姚朔,先封了他的穴道,接著厲聲問道:“你是赤焰幫的人!是金展乾派你來的對不對?派你來做什麼?快說!”

姚朔雙手一攤,道:“落到你們手上,我也無話可說。碧盟主,金幫主的話我已帶到,看來這次合作進展的不順利啊。要殺要剮,隨便你們吧。”

碧天遠怒氣上湧,指著姚朔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我好心好意救你,你為什麼不說實話?”

姚朔垂下頭來,眼睛不敢直視碧天遠。碧天遠一聲悲吟,運起排沙掌,一時間勁風陣陣,眾人哪是他的對手?

忽地後院響起幾聲女子和孩童的尖叫,原來程繁的手下已把碧天遠的家眷控製在手上。碧天遠悲憤異常,雖有一身武功卻不得施展,眼看妻兒老小就要因自己喪命,隻好束手就擒。

這程繁乃是當年最有希望成為武林盟主的人,對碧天遠任武林盟主一事一直耿耿於懷,懷恨在心。十年來處心積慮要揪著碧天遠的小辮子,苦於無處下手,此次買通碧天遠的信使,向碧天遠假傳消息,又雇了一群人假扮魔門中人,上演了野渡坡的一處好戲。那個姚朔正是赤焰幫的高手,被他以高價收買。此刻,他以武林判官的身份到碧家問罪,以私通魔門之罪,一夜之間殺光了碧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自己則搖身一變當上了武林盟主取而代之。“鐵證”如山,眾人都相信了程繁的話。

天不絕人,那日,十歲的碧夜心去了奶娘家玩,晚上就住在那裏,因此躲過一劫,也由此使得自己的人生和程家人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天清早,碧家慘遭滅門一事已是人盡皆知,奶娘驚聞消息,怕程家對碧夜心繼續追殺,更怕會連累自己家人,偷偷帶著夜心打扮成窮人模樣,悄悄離開家門,想找個臨時落腳的地方暫避風頭。未走多遠,程家追兵已至,他們早發現碧天遠的女兒不在府中,多方打探,追到奶娘家裏,可憐奶娘家一家六口也慘遭毒手。奶娘知道兩人再這樣跑下去很快就會被追上,碧家唯一的血脈恐怕就此斷了,怎對得起厚待她的碧天遠夫婦。環顧路邊,隻見雜草叢中有一口枯井,人急生智,探手懷內,發現了一條平日裏用來捆柴禾的繩子,用最簡短的語言告訴她碧家發生的一切,叮囑她一定要活下來,為他們報此血海深仇,再將她吊下井中,自己則向相反的方向跑去,把追兵引了過去。

碧夜心獨自一人呆在黑漆漆的枯井中,陣陣發黴的味道熏得她惡心得想要吐。她根本無法相信奶娘的話,爹娘和大哥他們怎麼會全死了?一定是奶娘在和她開玩笑呢。不一會兒外麵傳來人馬的聲音,碧夜心害怕得要命,用小手緊緊捂著嘴,連大氣都不敢喘,身體緊貼著因陽光照不到而成為死角的那麵井壁縮成一團,內心恐懼到了極點。忽然,外邊的人在井旁停了下來,有人奇怪道:“那個賤丫頭跑哪兒去了?”另一人惡狠狠道:“那個老不死的嘴真硬,把她打死了也不肯說把那丫頭藏哪兒了。”先頭那個聲音又道:“一個黃毛丫頭能跑到哪兒去,來呀,我們繼續追,程大人吩咐了,絕對不能給碧家留下一個活口!”

人聲馬聲漸漸遠去了,碧夜心現在終於相信了奶娘的話,一顆心直往下沉。她知道,一切都沒有了,她的家,她的爹、娘、哥哥和疼愛她的叔叔嬸嬸們,以及從小陪著她的奶娘,全都離她而去了,一瞬間,小小的心髒再也承受不住如此打擊,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醒來時,已不知過了多久,外麵早已風平浪靜,想起家人慘死一事,碧夜心一陣心如刀絞。奶娘臨走之前的囑咐在她耳邊響起,那兩個惡人的聲音同時也像噩夢般纏繞著她,揮之不去。奶娘說了,那個殺她全家的大壞蛋叫程繁,碧夜心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一股強烈的仇恨湧上心頭,使她勉力振作起來,順著奶娘藏於雜草樹叢間隱蔽的繩索爬出枯井,把自己的衣服弄爛,臉蛋弄髒,又找到一把刀割斷長發,摘下身上所有的首飾,隻剩下一塊母親柳若蘅留給自己的玉佩,把它貼身藏好。眨眼間,一個大家閨秀變成了一個活脫脫的小叫花子。碧夜心決定要偷偷潛去碧府,最後再看父母哥哥一眼。

可是碧府周圍早已被層層包圍住,不準閑人接近,一連過了好幾天,碧夜心才找到機會,混在一群乞丐中間,異常小心地向家附近走去。剛走到家門前熟悉的大街上,便看到碧府牆倒門破,裏麵早已一片狼藉。門前還有幾個凶神惡煞的看守,似乎對還沒有找到碧夜心並不甘心,想等她自投羅網。沒錯,是他們放火燒了她的家,現在,連她這個十歲的孩子都不放過。碧夜心的牙把嘴唇都咬出了血。那一刻,她暗下決心,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讓這些惡人血債血償。可是,在這四麵楚歌的形勢下,要怎樣才能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