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約難渝潮有訊,
身愁深似海無邊。
情緒悲秋同宋玉,
客途抱恨,對誰言。…
一曲完畢,胤祥俊逸的雙眸癡癡地盯著我的臉龐,一言不發。
“是不是唱得不好?”我奇怪地看著他的眼神,心裏飄過一陣灰冷,“我說過,我不會唱小曲啊!”於是,托著兩腮懊惱地坐在他的身邊。
他見狀,趕忙撫著我的臉龐,“誰說,你不會唱?我從來沒聽過那麼好聽的小曲!這音調光聽著新鮮,不像是京昆名劇,更不像是江南小調,告訴我,是哪兒的曲?”
我低頭一笑,眼中綻放了光彩,“這首曲名叫《客途秋恨》。它來自大清國最南端的地方,那裏風景秀麗,四季如春。那兒的人個個都會唱!”不知不覺,我開始手舞足蹈起來,全然忘了自己的處境和眼前的人,依然訴說著心中的那片聖地:“雖然,現在那裏不過是個荒廢的小漁村。可是,將來的那裏會有最美麗的維多利亞港灣,碧海藍天,水深港闊,自由自在……”
正當自己說得興高采烈時,忽然瞥見了胤祥眼中的驚訝。這才知道,是自己失禮了,立刻戛然而止。胤祥起身,托著我的臉龐,凝神看著我:“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但是,聽你一說,倒真的很美。如果有機會,真想去看看。”他長歎一聲, 看著空寂的山穀。
“胤祥,你的理想是什麼?”我的手指輕輕劃過了他俊朗的臉頰,優雅的五官,探問著他內心深處的夢想。
“我?”他好奇地望著我,眸子裏放出了悠遠的光芒,熠熠生輝:“我想當大清朝的一代賢王,建功立業,橫掃沙場……”胤祥激動地訴說著他心裏的一切。
我暗想:胤祥,你放心。你一定可以封王拜相,做愛新覺羅家驕傲的子孫!隻是,我不知道,那時還會不會有我在你的身邊?
“那你呢?”胤祥吻起我的手腕,像是看透我心中所想,柔聲問道。
天邊盤旋著兩對海青鷹,敖長的叫聲,響徹雲霄。有人說,海青鷹成雙成對,是世間上最情比金堅的物種!
“我的願望很簡單,有一幢房子,麵向大海,春暖花開。”我訴說著這個遙遠的夢想,“胤祥?”我輕呼一聲,“如果,有一天,我讓你放棄你的前程爵位,陪我去看最美麗的維多利亞夜景,陪我去太平山頂看日出,陪我去赤柱吃海鮮……你會不會答應?”說著,說著,一滴晶瑩的淚花從眼角搖搖欲墜。
胤祥一陣驚慌,一時間他手足無措,“雅兒,我……我……”
我捂住了他的嘴,拚命地搖著頭:“你別說!別說!”,對上他褐色的眼眸:“我都知道的,你一定會陪我的,對嗎?”
淚水還是從眼底裏不爭氣地滴落下來,每一顆都落在了胤祥的手背上。
他立刻俯身上前,細細碎碎的吻把我臉上一顆一顆的淚珠輕輕吻去,喃喃地說:“別哭了!雅兒,我答應你。真的答應你!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陪著你!浪跡天涯!”
我點了點頭,可是你的心終究不可以背判你的姓,誰讓你是愛新覺羅家的子孫?
他背著我,走在回營的路途上,輕輕哼著剛才我唱的旋律。我緊貼著他的後背,這樣就可仔細地聽到從他後胸腔裏發出的聲音。因為,第一次聽祖居東北的滿人哼著咱們廣東的粵劇,一時控製不住竟咯咯地笑了起來。
胤祥啊!胤祥!如果,我不是蒙古草原上的格格,你不是大清的皇子,那該多好!
營帳前,他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我。我俯身上前,嬌羞地在他帥氣的臉龐上“啵”了一下,“去吧!你也該給皇上請安了!”此時,臉上又出現了朵朵桃花。他在我的耳旁悄悄地說著:“雅兒,你真美!正午的比賽你一定要來看!”
我知道,你一定會贏的!周圍向起了雄壯的號角聲,再過幾個時辰扣人心弦的比賽就要開始了!
我雙手相扣,跪在地:“仁慈的主啊!用您那顆仁愛的心,保佑他吧!”
我邁著輕鬆的步子,回到我的營地前。卻忽然看到了一個滿是憤怒,焦急的人火速地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你去哪了?我等了你三個時辰!”高挺的鼻梁下的桀驁不馴,一下子澆滅了我心中的火花。
我還未來得及回答,便被他一下子反勾住了脖子,拖進了營帳。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手臂的冰冷和僵硬。
“十四,你做什麼?放開我,我是格格,不是你的宮女!”我不斷地敲打他原本受傷的手臂,企圖掙脫。
他什麼也沒感受到,喉嚨中傳來凝重的呼吸聲,極度的爆發力讓我失去了控製。他用力地甩開了我,重重地把我摔到床上。沒有一絲憐惜。他雙手箍住我的肩膀,怒瞪著我,像極了一隻受傷的野獸,低吼道:“告訴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我驚顎!
ps:(本章中的一首小曲,是流行於兩廣地帶的粵曲。它摘自香港電影《胭脂扣》。係我好中意嘅粵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