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一驚,想把手往回縮,卻被我牢牢地抓住。月光下,原本光潔的手掌上卻布滿著細細碎碎的裂紋,還隱隱地透著血絲。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你的手會……”我的心涼了半截。隻有遠處傳來的幾聲犬吠,斷斷續續。
“你終於發現了,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發現哎!”他無奈地看著我,變戲法似地拿出了藏在懷裏的用木雕刻的女孩。
這讓我聯想到了,《風雲》中的步驚雲和孔慈。霸氣的步驚雲愛上了伶俐的孔慈,可是伶俐的孔慈心中卻隻有溫善的聶風,這難道不是一種絕佳的諷刺。
原來,十四之所以墮馬,不是因為他的騎射功夫不好,而是被鋒利的刻刀弄傷的右手,根本拉不緊韁繩。
月光下的十四很孤獨很寂寞,鷹野般的目光在他的眼底漸漸散去,扯了扯嘴角,說:“可惜十三哥會做的蜻蜓,我不會!不過,這個世上隻有我會把你雕刻出來!”隨後,他又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會送給你嗎?我不會!”他頓了頓,歎了口氣,說:“因為,我要你永遠陪在我的身邊!”
這個時刻,我還能說什麼呢?我“嘩”地站起來,使勁地拉著十四的手腕,帶他走出樹林。
“喂!喂!你幹什麼?”十四麵容一下子崩得很緊,一會兒又凶巴巴地瞪著我。仿佛剛才的他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
“替你包紮啊!”我也不輸給他,贈以同樣黑白分明的眼睛。
一下子,空氣變得好輕,好輕。我纖細的手抓著他厚實的手腕,我的手漲沁涼如水,而他的則像火一樣的滾燙……
在我的蒙古包裏,他的手放在我的腿上,我替他塗上白色的粉末,他的手微微顫抖,但是,我卻從盛滿了水的銀盆裏看見他眼角點點的笑意。
乳白色的包紮終於呈現在我地眼前,幸好,我以前混日子學的臨床包紮還沒忘記。
“明天的那達慕,你就不要參加了!”我低著頭輕輕地說。
“如果沒有十三哥,你會不會喜歡我?”他低吼。
“明天的那達慕,你不要參加了!”
忽然,他一下子雙手箍在我的肩膀上,用盡一切權利捏著我地肩膀,仿佛要把他身上的沉痛傳遞到我的身上,他的目光很灼熱,但一字字清晰地說道:“我問你!沒!有!十三哥!你會不會喜歡我?”
我閉上眼睛,睫毛輕抖。這個問題好熟悉,因為,我也這樣問過自己類似的問題。
他迫使自己放開了我,兩手僵硬地放在兩側,又問了我一遍。
我輕咬嘴唇,淡淡地說了一句:“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微風掀起了一角窗簾,漏進一點清朗的月光。他站了起來,挺拔的脊梁給人以強烈的倨傲感,但他卻很淡淡地說了一句:“夠了,這樣就夠了,我已經很滿足了。”
他看了看那隻被我包紮好的手,又怔怔地望著我:“明天的那達慕我一定要去!”說完,他大步流星似地走出了我的營帳。
沒有表情的你
等著我一個安慰的理由
我想說 他不是始作俑者
缺席的無言地問候
用沉默代替解脫
遺失在你的話語
用微笑告別以後
這一刻後彼此要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