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摩托車旁邊,拿出一根煙點上。
哥哥和仙女坐在五六米遠,倆人肩膀靠在一起親熱說著話,兄妹倆的感情非同一般。
我煙抽到一半,樹林裏響起一片嘈雜的腳步聲,沒多久,走出五個穿草綠色軍裝手裏端著長槍的人。
是不是緬甸邊防軍人?
我心裏一陣緊張,扔掉煙站起來。
青衣人站起身向軍裝走去,看上去並不緊張,愉快向他們打招呼,說的語言聽不懂。他來到一個軍裝麵前,從兜裏拿出幾張不是人民幣的鈔票遞過去,那個軍裝沒領情,推開他的手向兄妹倆走去。
軍裝來到兄妹麵前,賊眼兮兮盯著仙女看,我恨不得衝上去,把這家夥眼珠子摳出來。
這家夥要倒黴。
我這個念頭剛一閃而過,軍裝伸出手去摸仙女的臉蛋,哥哥出手了,轉眼間,軍裝像條死蛇一樣躺在地上,握著手腕嗷嗷慘叫。
長槍已在哥哥手裏,真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手。
那四個軍裝慌忙端槍向哥哥瞄準,他端起長槍一扣扳機,其中一個軍裝手腕中彈,手中槍落在地上。
哥哥左手抱著仙女撲倒在地,右手持槍一擺射出一顆子彈,又擊中一個軍裝手腕部位。
真麻痹神槍手!
軍裝們也開了槍,一時槍聲大作,我嚇得抱頭撲在地上,沒有再去欣賞神槍手風采。
好在不到十秒鍾槍聲停息,我偷偷四處張望,發現軍裝全部跑個沒影,哥哥端著槍抱著仙女站在那裏,望著樹林裏露出輕蔑的笑容。
英雄仙女景象,令人血脈賁張。
青衣人和另外一個摩托車手笑眯眯撿起四條槍,聲稱又有一筆意外之財。在青衣人嘴裏得知,剛才五個軍裝不是緬甸邊防軍人,而是附近部落武裝,平時打發幾個錢沒問題。
出了這個意外,我們沒有再休息,坐上摩托車出發。
三小時後,我們來到一個山窩,裏麵是個村子,有幾百戶人家,青衣人說聲‘到了’。
這個村莊叫孟坡,裏麵全是複欽族人。
青衣人的摩托車直接開進村子,而載著兄妹倆的摩托車向右駛去,我心裏不免有些悵然若失。
我不是有什麼企圖,這樣的仙女百年難遇,能看上幾眼都過癮。
青衣人在一棟兩層屋前停下,按按喇叭,一個身穿白背心幹癟老頭從屋裏出來,憨厚向青衣人打招呼。
想來這就是我的‘叔叔’索吞,他佝僂著腰很顯老,與實際年齡相距甚遠。
我下車打量著未來的家,簡直令人目瞪口呆,房屋大都是由竹片編成,隻有主梁和支撐是木頭,唯一不是植物的為屋頂上瓦片。
所謂的兩層是視覺錯誤,第一層是空的,九根支撐木樁延伸部位,用竹篾編成的籬笆圍了半米高,裏麵養著雞鴨。
第二層才是住人。
感覺比小時候大山裏外婆家都要簡陋,外婆家好歹也是土磚屋。
放眼四周,全是這樣的房子,足以證明這個村子相當貧窮。
青衣人和索吞用緬甸語交流一陣,從口袋裏拿出一疊緬甸鈔票交到索吞手裏,索吞喜笑顏開,笑出皺紋縱橫交錯。
給完錢,青衣人對我說:“你到了目的地,我走了。”說完發動摩托車調頭離去。
索吞過來朝我哈腰,用生硬的漢語說:“健,跟我進屋去。”然後佝僂著腰轉身走在前麵。
我跟在後麵。
屋前有個之字形踏板作為樓梯通向上麵,走進屋裏,同樣是用竹篾隔成一間間房,共有五間房。
每個房間都沒有門。
我被安排在最裏一間房,裏麵僅有一張床和一張竹椅,床上有一個枕頭和一條毛毯,看上去都是新的,應該專門為我準備。
這就是在緬甸新生活。
一個月後,我慢慢適應了在緬甸的新生活。
索吞一家四口,兒子叫丁薩,已結婚分家出去。另有倆個女兒,一個女兒嫁到城裏去很少回家。
一個女兒叫桑達十五歲,跟在索吞身邊。
我和索吞父女倆相處很愉快,桑達一開始就很喜歡我,主要原因是我的到來,極大改變父女倆的生活。
索吞每個月都會得到十五萬緬幣,相當於一百四十美元,這在緬甸是一筆不小的錢。
桑達因為錢的原因輟學,索吞有了這筆收入,決定明年讓她重新入學,因為他堅定認為隻有讀書才有好生活。
大女兒就是因為讀了書才進城打工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