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狐皺眉思索一陣費勁回答。
“好像姓韋,叫什麼秋來著,他來過我家多次,長得白白胖胖戴副眼鏡,人看上去挺和氣。”
韋什麼秋?
老秋?
倆人之間是否有什麼必然聯係。
我嚐試著問黑狐。
“那個姓韋的是哪裏人?”
黑狐很快回答。
“是新加坡商人。”
真相大白。
我恍然大悟拍拍腦門,黑狐的母親就是馮錢貴害死,得到這個結論,一股悲愴之氣在胸中湧出。
除了姓名和麵貌不同,黑狐就是活脫脫第二個李健,直白說,我倆就是命運雙胞胎。
姓韋的新加坡人就是與馮錢貴做過牢的老秋,倆人玩了個乾坤大騰挪,至於為什麼這樣做?目的不得而知,但是沒有利益,倆人是不會做。
黑狐母親是這條利益鏈上的犧牲品。
“你好可憐,跟我一樣可憐。”我思考再三,選擇這樣一個開場白來揭開真相,為的是讓黑狐心中產生共鳴。
有了共鳴,就更容易接受真相。
黑狐迷惑不解道。
“我怎麼跟你一樣可憐?你孤苦伶仃無依無靠,而且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我倆的命運可謂天壤之別,我可伶什麼?。”
不相信沒關係,我把花宗的起源和組織結構告訴他,指出新加坡地產開發商韋某,就是花宗負責海外事務的老秋。
“這下應該明白你母親是為什麼死。”我最終做個結論。
黑狐聽後麵部抽搐不已,待平靜下來哈哈大笑,笑完之後道。
“你這人太有趣,老餘頭害死你媽,就把我幹爹想象成跟老餘頭一樣的人,真是太荒謬。”
語氣充滿嘲弄,我一時氣結無言以對。
這時,包廂門被推開,王紅英神色冷冰冰走進來,漠視對黑狐說:“你自己愚蠢到了極點還自作聰明,人家這位朋友好心要挽救你,卻被你當作驢肝肺,隻怕死到臨頭,你都會去舔馮畜生的腳趾頭。”語言毫不客氣。
黑狐一怔,訥訥道。
“紅英,你,你為什麼這、這麼說?”
王紅英不屑道。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在我眼裏,你就是一條狗,有幾塊骨頭吃,就以為活的很滋潤,根本就不清楚‘走狗烹’這句話的含義。”越罵越難聽,應該是多年的怒火積累到現在集中爆發。
黑狐低著頭憋紅臉不吭聲。
王紅英繼續發泄道。
“如果不是為這位朋友伸張,都懶得理你這條快要變成死狗的喪家犬。實話告訴你,撞死你母親的司機,是我爸以前的舊同事,聽到我被強*奸的消息,他非常內疚,就把你母親的死因偷偷說出來,全是馮錢貴這個畜生指使。”
“撞死你母親的司機名叫張德全,他說出真想是想為我報仇,但是我全家都拒絕,為的就是想看看,你這條癩皮狗到底有什麼好下場?”
說完,她眼眶裏已充滿淚水,我體會到話語裏充滿愛之深恨之切。
黑狐如同晴天遭雷擊,全身僵硬呆若木雞,能感受到他內心在迅猛坍塌,絕望如同洪水猛獸肆意踐踏。
某個時間,黑狐突然站起來,拔腿向包廂外奔去,很快出現在窗戶外麵,爬在地上朝我‘汪汪’一通狂吠。
之後如狗一樣向塘邊奔去,下一秒縱身栽進水裏不見。
我以為他要自殺,慌忙站起來想去救,被王紅英伸手攔住,朝我憂傷搖搖頭。
幾秒鍾後,黑狐浮出水麵,用狗刨式動作在池塘裏暢遊,嘴裏不間斷發出狗叫聲,真像是一條狗。
一條歡快的狗。
不知怎麼,我看著很揪心很揪心。
黑狐在池塘裏折騰了十幾分鍾,這才濕漉漉爬上岸變成直立人,慢吞吞走進房子。
王紅英不知何時走出包廂。
又過十分鍾,黑狐穿著一身與體型不相稱的幹淨衣服走進來,一屁股坐上吊椅,端起酒杯輕輕蕩著,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我現在理解黑狐剛才舉動,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但心中的痛苦要發泄出去。
“喂,李健,我倆好像叫什麼來著?”黑狐歪著頭問。
我凝神望著他微笑道。
“黑白雙劍。”
他將杯子高高舉起大聲喊。
“來,為黑白雙劍幹杯!”
我也喊一句。
“為黑白雙劍幹杯!”
黑白雙劍終於結成堅強同盟。
堅強的同盟並不全是為了共同的利益,更多是為了共同的苦難共同的敵人。
葡萄酒度數低,我們喝了兩桶共十斤才離開,王紅英早幫忙叫來出租車,但她沒有出門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