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霽華那張小人嘴臉立刻僵硬下來，把表情收了回去，站直身子，心裏想著雁冰夢不知道也不願知道的事情。
“咳咳！”正當月霽華雙手下意識往腰間的酒葫蘆上伸的時候，雁冰夢輕咳兩聲。探出去的手立馬縮了回來，兩手舉起，示意他可沒有碰著那個酒葫蘆。
說起來飲酒，就是因為月霽華在青家的那三年平日裏沒什麼事情就去逛青家的酒窖，自然喝醉了就做些無傷大雅的荒唐事，青夜大大咧咧對此毫不在意，可是雁冰夢就不行了。一次月霽華喝醉了，直接在酒窖睡了起來。是雁冰夢尋著鼾聲找來，然後揪著耳朵將月霽華給扥走了。
然後雁冰夢就以敗壞軍風的緣由，再加上飲酒傷身的一些教誨，給月霽華留下了一個規矩。那就是喝酒可以，但是每天不得超過一碗。
一碗對於當時要喝好幾壺的月霽華來說根本就是塞牙縫的，可無論月霽華拿出什麼理由來求雁冰夢，結果都是鼻青臉腫回去，拿著一碗酒借酒消愁。
所以，月霽華幾年以來，改掉了之前大口喝酒的陋習，變成了很是風雅的小酌品酒。
同時，月霽華腰間的酒葫蘆，也僅僅變成了一個擺設，留個念想罷了。
“還算老實！”雁冰夢嗔道，一雙丹鳳眼似乎要勾人心魄。月霽華學著青夜的口吻暗罵一聲妖精，沒想到這個小妮子這幾年出落下來，竟然有三分像她姐姐那般。
“聽說你下一個目標是冬雪？”
月霽華點頭，順手將那把椅子向後拉了一點，坐了下去。
“那李存智怎麼辦，還有趙國那些沒有擺平的勢力。”雁冰夢問道。
“一萬人去解決那些勢力，青夜、你、捕殺率領一萬人，借助防禦工事去抵禦李存智，至於我，親率一萬攻入冬雪。”月霽華侃侃而談，好像這個事情他早就謀劃好了。
“你早就謀劃好了是不是？”雁冰夢果然聽出不對。
“當時在扶粱的時候，左有雁冰羽，右有趙國假意聯合實則虎視眈眈，他們將東南封死，我即便想要攻打冬雪也苦於沒有出路，大軍留在手上卻沒有用武之地。”
“所以，趙國隻是你攻打冬雪的一塊跳板？”雁冰夢驚愕的發現，月霽華想要滅掉冬雪的執念如此深重，甚至要讓盟友為他用血鋪路。
見月霽華承認，雁冰夢將目光看向那副軍用地圖，上麵清楚地標上了各大勢力所占據的地方。藍色代表李存智，橫臥在趙國南部，尤其是西南也有不少的力量存在，將月霽華與冬雪軍分割開來。
“即便到了趙國，李存智尚在，你也到不了冬雪。”
月霽華走到地圖前，什時候指著李存智的勢力，說道：“通王穀封死，李存智人在東部，西南留守偏弱。後有冬雪步步緊逼，等到冬雪將李存智西南力量消耗的差不多了，我趁機攻打，滅掉西南守軍，直麵冬雪。”
月霽華慷慨激昂的話語打動不了雁冰羽，她還是覺得有許多不妥之處，便繼續追問：“你怎麼知道何時是李存智西南守軍力量最薄弱之時？”
“當他從東部調遣援軍之日。”
“孤軍深入，結果恐怕會和趙文鎧一樣！”
“我和他不一樣！”月霽華忽然大叫，眼睛似乎散發出滾燙的溫度，“我有你們。”他把雙手搭在雁冰夢的兩肩上，緊緊攥住：“所以，我需要你們幫我。”
“李存智東部援軍趕到時候會有一段空當期，我要你們主動出擊拖住李存智，同時率軍阻截援軍。等到援軍消滅掉，西南就會被我們掌握，屆時我的補給也能跟上。”
雁冰夢的呆立在原地，臉上也露出思索的神色。等到月亮悄悄地躲在雲層中，雁冰夢問道：“要是我們沒有拖住李存智，甚至打輸了呢？”
月霽華沒有作答，轉過身去，留給雁冰夢背影。從那道背影上麵，雁冰夢似乎看到了孤獨，跟著也就想到了他們初識時候的樣子。那時候的月霽華沒有朋友，她和青夜是月霽華最早認識的朋友。
那時候，這個少年的身影仿佛就與孤獨掛鉤，隻不過被他那迷人的笑臉和亮如星辰的眸子給隱去了。
如今看來，那份孤獨根本沒有從他身上消失過。
不知道為什麼雁冰夢會看到孤獨的影子，不過正是因為這種感覺，她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好！”
或許這個答案，隻是為了讓這道身影看起來不那麼與世間格格不入，讓這個傻子知道，他並不孤獨，他有朋友相伴。
“那就與我，放手一搏吧！”月霽華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