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本是注定的結果,沒有什麼好意外的,從他的臉上現在看不出絲毫波瀾。他掃了眼大殿之上的人,心中冷笑。看著這一群廢物,自相殘殺的時候什麼陰謀詭計都用得上,現在呢,一個個的台下裝啞巴!想到這裏不由得怒從心生,手死死的攥著座椅的龍頭,氣息浮動冷冷地咬牙問道:“各位可有良策?”
“臣以為,開城請降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一位老臣作了個揖又像跪著一樣弓著腰低著頭,可憐他這把老骨頭了。話音剛落,一片死寂,大殿的氣氛沉重的有些壓人喘不過來氣。縱然有人悄悄點頭,卻也無人應答。
皇上身旁的禁衛軍統領轉了身子,對著皇上,並未行禮:“葬送了祖宗的基業還要丟進祖宗的臉嗎?你死後還能有臉見他們嗎?”他腰板挺得筆直,直迎皇上詫異的目光,過了半晌方才行了個軍禮,擲地有聲的繼續說道,“末將願帶兵前往,誓與雁冰國共存亡!”
話音剛落一片嘩然,滿人皆驚!
這麼多人不乏有很多找好了退路的,如果反抗,冬雪國的雜碎再怎麼厲害也總要死幾個人吧,要是人家心煩不滿,交再多的靈石也保不住腦袋!
不行!絕對不能這樣!
“聖上,絕對不能......”有人慌張開口喊道,渾然不再顧什麼所謂禮節。砰!一聲驚響,驚醒了在場所有的人。一絲血腥味傳來,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那個剛剛大聲呼喊的人再也不能將剩下的半句話說完。腦漿迸裂、怒目圓瞪、死不瞑目!
聖上聞了聞大殿裏的血腥味道和一股淡淡的尿騷味,微微皺了下眉頭,揮袖一展起身傲然看向遠方:“按衛將軍說的做,待朕披甲,隨我雁冰寒上陣殺敵。”
旌旗高揚,一排排甲兵嚴陣以待,為國家而死是他們身在亂世的宿命,況且皇帝親臨前線隨同作戰,他們此刻早已無懼生死!
城下戰陣當中,中央攆車上傳來一絲不屑:“真是麻煩,一幫螞蟻死到臨頭還敢反抗。”坐上之人滿臉橫肉,挪了挪他笨重的身軀,發出一陣猥瑣的笑聲,“告訴兄弟們,破城之後可以為所欲為,讓他們盡盡興哈哈哈哈,這座城是他們的!”
軍陣之中掀起一場歡呼,麵前的城池就是一塊肥肉,是他們的獵物,他們的眼中充滿了貪婪!
鼓聲震天,殺聲四起。呐喊聲刹那間充斥著整片天空,先鋒軍和攻城器材一齊出發,頓時狼煙四起,大軍如排山倒海般壓向城池!雕琢的歲月的痕跡的城牆,此刻也被金色的華光覆蓋,這是每個城池必有的納靈防護大陣。但城下的敵軍絲毫不畏懼,甚至依舊不屑。這座城池隻是案板上的魚肉,現在是誰先到先得的問題!
城牆上的士兵就位,拈弓撘箭。隨著衛將軍一聲令下,表情近乎猙獰:“步弓手,射擊!”頃刻之間,空中箭矢狂飛,被靈力包裹的箭矢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它們像俯衝索命的獵鷹直衝獵物而去!劃破晴空,刺破盔甲!來犯的敵軍一排排的倒下。
“盾牌掩護,步弓手按次序反擊!”敵軍大呼,剛剛衝鋒吃癟讓他們從貪婪的美夢中清醒起來,隨後很快的組成反擊,他們開始意識到對方與之前大大不同了,這場戰爭似乎會異常的艱難。兩波的箭矢如波浪一般來回蕩漾,兩軍還未短兵相接,可鮮血早已染紅了半邊蒼天。
兩軍的怒罵聲夾雜在呼嘯的箭矢裏傳到敵方陣營,箭矢的交換速度越來越快!
轟的一聲!攻城車突破了層層箭雨還是抵達了城下,開始猛烈撞擊著城門。而城門的另一側,一隊雁兵用身體死死抵著大門,縱然每次撞擊都使他們氣血翻湧,但他們卻絲毫沒有半點放棄的征兆,他們現在在用生命捍衛城門。城樓上也有一隊士兵繼續進攻城車,阻滯著它的進攻頻率
天梯一個個被搭在城牆上,冬雪兵迅速攀登而上,隨即被雁兵迎刃相接,但寡不敵眾,不斷有人被砍落天梯!此刻護城陣爆發光芒,金光組成一張張大網,向正在攀登的敵軍絞殺而去。
“啊!”慘叫不斷,被困住的士兵立刻被五馬分屍,化成一塊塊的血肉從半空中散落,鮮血再一次浸透了土地,甚至有的落在底下人的臉上,他們此刻明白,臉上的血是摯友的鮮血是親人的鮮血。
劉慶軍半步納靈的修為在軍隊上已經是個隊長的職位了,他在城下舉盾死死的頂著天梯。當他看到金色的巨網將戰友不斷絞殺的時候,張大了嘴巴,腦子一片空白。這樣的場景是在攻下其他城池的時候沒有看到過的,下意識仍舊死死地頂著。直到一絲血腥味道從他嘴裏冒出,方才清醒。他反應過來了,好像是有血滴在了他的嘴裏,也不清楚有沒有一點人肉。他感到一陣作嘔,但充斥而來的卻是無盡的憤怒!
“你,扶著!”他一把拽下來一個正要爬梯子的士兵,隨後自己爆發力量躍了上去。他向著城牆上猛衝而去,守軍自然不能束手就擒。兩道箭矢帶著破空之音而來,一支擦過,一支狠狠地插進了腰部!劉慶軍感覺腰部一陣刺痛,兩眼一黑,可雙手卻下意識攥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