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如此,城門更是如此,他們幾個能輕輕鬆鬆的混進來早已證明了這一點。皇都安穩太平的表麵下實則是各部職司的混亂及人手的缺失,宇文太浩可以控製住人心,但他不能憑空變出人手來補缺填漏。
而宇文太浩想要的援手並非沒有,隻是被人桎梏住了。天上異象陡升,地上人禍剛平,先皇剛死新皇登基,再加上各路風言和私欲而生的狐疑與忌憚,原本安穩的大衍各郡早已人心惶惶,新皇的積威並不足以讓他們對待衍嶺皇那樣即時應命,出於各種原因的拖延甚至是不遵也是理所當然的,這種惡狀宇文太浩短時間內也沒有解決的辦法,隻能一點點的理順收攏。
所以,此時的大衍正是極難得的虛弱之際,若非天上的異象逼迫,又有李初一這個“亂命邪尊”充當靶子,大衍怕是早就三疆烽火了。木青丘選擇此時南下也正是瞅準了這一點,若是拖延下去等宇文太浩站穩了跟腳,那再想殺他可就千難萬難了。
知道勸不住,也沒理由再勸,郝幼瀟歎了口氣,輕聲道:“要不,我們還是與你一起吧,也好有個照應。”
“不了。”
微笑搖頭,木青丘指了指李斯年。
“將他帶走,找到小少爺,這才是你該做的事。小少爺命苦,遭此橫禍還不知道會有多傷心,若是再得知他的好友和你這個知己紅顏折損在此,我怕他會崩潰。你也說了此行前去凶多吉少,青丘一意孤行便也罷了,萬萬不能再搭上你們的性命。”
猶豫了一下,郝幼瀟點了點頭:“那好,我們這就走。不過走之前還要做些事,可以幫你分擔些壓力。師父?”
望向綠姑,綠姑見狀臉色少有的正經下來。
“你想好了?”
點點頭,郝幼瀟冷聲道:“不管什麼原因,忠奸不分是非不辨,還傷害了那個死胖子,這些都足以讓我殺他們了。隻是徒兒力有不逮,還望師父助徒兒一臂之力!”
綠姑麵露不忍:“可是,他們很多人都是無辜的,你確定你不會後悔?”
冷冷一笑,郝幼瀟輕聲道:“師父,你莫非忘了徒兒的出身?在漠北,隻有可殺與不可殺,可沒有無辜一說。況且,若是能以他們的死警醒天下人,哪怕隻有一少部分人感覺到畏懼,那初一的壓力也會小很多,這就足夠了。”
綠姑聞言頓時大笑出聲,摟住郝幼瀟的肩膀誇讚道:“哈哈,這才是我的好徒弟,你這麼想就對了!放心,師父肯定幫你,這麼好玩的事你不讓我幫都不行!”
木青丘感覺不對,忍不住皺眉問道:“少夫人,你們想做什麼?”
郝幼瀟沒有說話,綠姑卻輕笑出聲,雙手一展各自虛托著一枚丹丸,一紅一紫的兩顆丹丸齊齊爆碎,化為兩道粉霧交織在一起,而後微一收縮瞬間爆散開來,隱沒在空氣中消失不見。
但木青丘知道那陣霧氣並非真的消失了,鼻子微微一嗅,他臉色頓時大變。
而綠姑這時也笑望了過來,隨手丟過來一枚略有些刺鼻的黑褐色藥丸。
“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你不走,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小家夥,你可不要死了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