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固守本心,救人!不要驚醒他們,清醒者全力護住他們的識海和心神!”
這句話說的晚了。
一位不明所以的太虛宮長老一個激靈後醒了過來,見旁邊的弟子臉色有意似是中了幻術,下意識的催動起神識在其識海內一聲道喝。結果那位弟子不但沒有醒來,反而笑的更歡愉了。
聽到百劫道人的話後,那位長老趕忙收起了即將催動的第二聲道喝。正當他想要依言而行時,他卻忽然發現那位弟子竟然氣絕了!
長老呆立原地,還沒等他想好該如何是好,卻見弟子消失的氣息忽然又再次出現,並且一路攀升,遠超他原本該有的境界,達到臨近自爆般的極點時,這才在邊緣線上停了下來。
“快離開他!”
不用百劫道人提醒,長老早已飛身急撤,因為對方忽然睜眼向他一掌打來。
重新睜開的雙眼裏清明不再,有點隻是空洞,以及以及彌漫在空洞中的詭異歡欣。
嘴裏咿咿呀呀的念叨著混不成句的話語,那位弟子瘋狗一樣的猛撲長老,狠辣的手段和變態的笑臉,看著讓人透骨的發寒。
“老祖,這是怎麼回事?!”
長老滿頭大汗,與他一樣的還有很多人。
先前還並肩而戰的同門,轉眼間變成了行屍走肉一般的存在,而原因很可能便是他們出於好心的那聲道喝,此刻的他們心裏的滋味可想而知。
好在百劫道人出言及時,這種情況總算沒有蔓延。
看著一個個瘋狂的身影,他心裏狠狠一疼。聽到長老們的詢問,他趕忙催促道:“先不要多問,沒事的趕緊護住被製的先撤,詭變的...殺了吧,他們已經死了,不是人了!”
“死了?!”
“怎麼可能?!”
“他們明明還活著!他們明明隻是被迷惑了神智,肯定還有解救的方法!”
“都閉嘴,趕緊帶人後撤!快!”
百劫道人的怒吼讓所有人都熄了聲,他們也知道百劫道人不會妄言,隻是他們自己不願意相信罷了。
中招的不僅僅是太虛宮,大衍的人更多,心性上的修為衍兵哪裏比得過太虛宮的精英,上萬的人馬瞬間迷失了大半。
“紅月!!”
一聲怒喝,於浩猙獰的看著紅月。
他讓紅月出手是讓她打破瀕臨破碎的太虛鎖天,不是讓她不分敵我的屠戮一片。
衍兵的命在他眼裏是不值錢,可一下子死這麼多,他也肉疼的緊。加上也許是在太虛宮呆的太久了,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多鮮活的生命在眼前一齊消散,於浩那顆自認為冷硬的心,也禁不住的狠狠一顫。
視人命如草芥,說的容易,可臨到身上時,又有幾人能無動於衷呢?
紅月的消耗也很大,慘白的臉上香汗淋淋。默默調息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氣來,媚眼向於浩輕輕一掃,有些虛弱的媚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們的死是值得的。”
“你!”
於浩指著她剛要怒罵,卻見紅月手中印訣一改,指尖一轉衝著太虛殿的方向搖搖一指:“去,破開它!”
得到了命令一般,瘋狂糾纏的失神者動作一止,齊齊轉身朝著太虛殿奔去。
直到這時,眾人才心寒的發現,紅月控製的不僅僅是雙方的修士,連周圍的山石草木花鳥蛇蟲,但凡有一點靈性的東西盡皆被她所控製,隨著她的命令下達,齊齊向著太虛殿衝去,場景猶如神鬼橫行的森羅場一般。
事到如此,再不情願也不得不下狠手。
忍著心痛,能夠保持心智的太虛諸修將手中的兵刃遞到了往昔的同門身上。殺大衍的人他們感覺痛快,可屠戮自己人,屠戮這些片刻前還並肩而戰的夥伴,他們的心在滴血。
可是正如百劫道人所說,這些人已經不是人了。
他們驚愕的發現,即便斬斷了對方的手腳、搗毀了丹田、破碎了識海,甚至是大卸八塊,這些人的行動也絲毫沒有停滯。
斷了手腳,便在地上爬;丹田識海被毀,無妨,身體能動就行。最可怖的是那些被大卸八塊的人,明明已經化為一地的屍塊灑在地上,可這些殘肢斷體竟然還能以各種方法蠕動著向前攀行,場麵恐怖的簡直就是傳說中才有的修羅煉獄一樣,隻有以道法將這些人從裏到外的全部轟殺一遍,才能止住他們似乎永無休止的步伐。
沒人知道紅月的法術為何會這麼恐怖,但他們總算知曉了當初為何極樂殿能雄踞漠北,壓得四宗噤若寒蟬,時至今日也諱莫如深。
這些被法術控製的人簡直比僵屍乃至活死人還要可怕,還有那些同樣被控製住的蟲鳥草石,幾千年未曾現世的普度極樂光普一出現,便深深地烙刻在了每一個人心中,成為了一種恐怖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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