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程程從深度睡眠中醒了過來,精神一片恍惚,搭在被子上的手臂麻木的毫無知覺,艱難的坐起身,滑落的被子不是她熟悉的顏色,藍色的床單,藍色的被套,這是肖溫言的房間。
眼睛望向窗外的天空,彼時碧空如洗,萬裏無雲的藍天已經被一層灰黑色屏障覆上,殘留的點星斜陽也慢慢落下了最後的帷幕。
伸手按了按漲痛的太陽穴。
她這是從中午直接睡到了傍晚?
女人感歎自己的睡意,雖然昨天熬了很晚的夜,但也不至於這樣倒頭就睡吧!
她坐在床上,記憶停留在肖溫言強吻她,思考著她是怎麼到床上的,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嗬嗬,還能有誰?
肖溫言唄!
輕聲的推門聲響起,穿著灰色家居服的男人款步而來,濕漉漉還滴著水的黑色碎發淩亂的搭在頭上,神情目光俱是慵懶,全身上下也流露出閑淡氣息。
男人緩緩向她走來,一言不發,附低身子體貼的要抱她起來,女人受寵若驚,眼神一愣,已經被半抱起來,為了防止掉下,女人的手自覺的搭上他的脖頸。
季程程安然的享受著他寬闊溫暖的懷抱,隻覺得他是未雨綢繆,知道她腿腳麻木,行動不便。
男人腳步沉穩的抱著女人下樓,停在餐廳,用腳輕輕帶開桌下的椅子,動作溫柔的把她放下。
男人為她忙前忙後,閉口不談今天她在櫻花飯店的事。
季程程心裏局促不安又暗自慶幸。
到底也是怕他問,自己都心虛今天的事,知道不好解釋,所以對他的行為格外開恩。
拿衣服罩她腦袋忍了,說她醜也不計較了,強吻也沒怎麼反抗,事事順著他意來。
季程程沾沾自喜的以為是自己的乖順換來的好結果,殊不知,男人早就知道了她的小九九。
吃完飯,女人想要赤腳上樓,卻在接收到男人不好看臉色時弱弱收回。
男人不肯幫她拿雙拖鞋,又不準她赤腳落地。
那怎麼辦?
最後還是肖溫言把她抱上了樓。去的不是她的房間,而是肖溫言的臥室。
季程程剛落床,就趕緊踩上自己的粉紅棉拖,往外走去。
男人又一聲不吭的把她抱上床,女人壓抑一天的怒火此時狂冒心頭,不悅道,“你幹嘛?”
男人麵不改色,“幹你。”
低俗下流不正經的話此時從平常寡淡沉默無欲無求的男人口中說出,著實讓女人驚訝,連要說什麼都忘了。
這道“幹你”沒有讓肖溫言的魅力氣質消減半分,反而增添了性感意味。
這就是好看的人做什麼都對嗎?
其實就連季程程自己都沒發覺,她對肖溫言的排斥已經淡的如水,就像被石投入的湖麵,雖然開始會泛起層層漣漪,但不久,它還是會接受那顆石子,趨於平靜。因為就在它掙紮中,它已經讓它沉入湖底,沉入它的心底。
季程程之於肖溫言是湖麵之於石子,潛移默化中愛意纏身。
女人是個愛撒嬌的人。換言之,她自己一個人更加獨立自主,但如果有一個熟悉的人在身邊,她就會暗自放下警惕,對這個人依賴和信任。
季程程沒意識,肖溫言不知道,女人整日煩心躲避的男人已經成為“熟悉的人”,或在成為這種人的路上。
季程程被這道意味不明的話語震了半天,緩神片刻,美目一瞪就是抬腳往男人胸膛上一踹。
男人反應很快,大手攥住女人的小腳一握,壞笑道,“看來你的想法和我一致。”
慢慢的把床頭的女人拉向他的懷中,心中的欲望叫囂著想要衝破喉嚨。
肖溫言從來沒覺得自己無欲無求,目空一切,反倒是癡心難忘,空念佳人。也算不上寡淡薄情的那一卦。
說他無情也好,說他有意也罷,全看對象是誰。
青山是否嫵媚還需看青山是誰?我看眾生皆草木唯你是青山!
他以前什麼樣子他自己清楚,行為放縱荒唐,生活紙醉金迷。
然而人生不可能漫無邊際的黑暗,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何其幸運,他遇到那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