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東漢末文學家建安七子之一——陳琳(2 / 2)

  詩四首

  一

  春天潤九野。卉木渙油油。紅華紛曄曄。發秀曜中衢。

  二

  仲尼以聖德。行聘徧周流。遭斥厄陳蔡。歸之命也夫。

  三

  沉淪眾庶間。與世無有殊。紆鬱懷傷結。舒展有何由。

  四

  轗軻固宜然。卑陋何所羞。援茲自抑慰。研精於道腴。

  宴會詩

  凱風飄陰雲。白日揚素暉。良友招我遊。高會宴中闈。玄鶴浮清泉。綺樹煥青蕤。

  建安九年(204年),曹操占據鄴城後,在中國北部創造了一個以鄴城為中心的相對穩定的政治局麵。曹操倡導“尚刑名”,“尚通脫”,又善屬文,愛文士。許多文士在飽經戰亂之苦後,如百川赴海,相繼奔往鄴城,歸附到曹氏周圍。在這裏形成了以“三曹”為領袖,以“七子”為代表的,龐大的鄴下文人集團。他們戰時大多隨軍,歸來習文作詩,探討文學,歌功頌德,抒發情懷,寫征戰之苦,述社會之亂,相互批評、磋商,共同提高寫作水平,發展並繁榮了建安文學,給後人留下了“建安風骨”這一寶貴的精神財富。建安文學在中國文學發展史上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

  詩歌

  “七子”以寫五言詩為主。五言詩是直到東漢後期才興盛起來的新詩體,桓、靈之世“古詩”的出現,標誌著五言詩已經初步成熟。而“七子”的優秀五言之作,寫得情采飛揚,變化多致,使五言詩在藝術上更臻於精美。如徐幹的《室思》就比同一題材的《青青河畔草》或《冉冉孤生竹》寫得細膩深厚。而陳琳《飲馬長城窟行》、阮瑀《駕出北郭門行》等都作於漢末戰亂發生之前,其寫作時間不一定比“古詩”晚,它們在五言詩發展史上的重要性就更加值得重視。

  辭賦

  “七子”寫了大量的小賦,他們在張衡、蔡邕等已經取得的成就基礎上,為小賦的進一步繁榮作出了貢獻。“七子”的小賦有三點值得注意:

  ①取材範圍更加擴大,題材的普通化、日常化進一步衝淡了過去大賦的貴族性質;

  ②反映社會現實的功能更趨加強,直接描寫政治事件的作品有所增多;

  ③抒情色彩愈益濃厚。對於"七子"的賦,曹丕在《典論·論文》中曾給予了相當高的評價,劉勰在《文心雕龍·詮賦》中也表示了同樣的意見,還特別認為王粲、徐幹二人是曹魏一代的“賦首”,說他們可與宋玉、司馬相如、左思、潘嶽等並列。

  散文

  孔融的章表,陳琳、阮瑀的書記,徐幹、王粲的論說文,在當時都能獨樹一幟。它們的共同優點就是曹丕所說的“文以氣為主”[1](《典論·論文》),貫注了作者獨特的氣質。“七子”散文名篇有孔融《薦禰衡疏》、《與曹公論盛孝章書》,陳琳《移豫州檄》、《為曹洪與魏太子書》,阮瑀《為曹公作書與孫權》,王粲《務本論》、《荊州文學記官誌》等。“七子”散文在形式上有逐步駢化的趨向,尤以孔融、陳琳比較顯著。他們的一些作品對偶整飭,又多用典故,成為從漢末到西晉散文駢化過程中的一個不能忽略的環節。

  “七子”的生活,基本上可分為前後兩個時期。前期他們在漢末的社會大戰亂中,盡管社會地位和生活經曆都有所不同,但一般都不能逃脫顛沛困頓的命運。後期他們都先後依附於曹操,孔融任過少府,王粲任過侍中這樣的高級官職,其餘也都是曹氏父子的近臣。不過,孔融後來與曹操發生衝突,被殺。由於七人歸附曹操時間先後不同,所以各人的前後期不存在一個統一的界限。孔融在建安元年(196),徐幹、阮籍在建安初,陳琳在建安五年,王粲在建安十三年,劉楨、應煬在建安十三年後。

  與他們的生活道路相對應,“七子”的創作大體上也可以分為前後兩個階段。前期作品多反映社會動亂的現實,抒發憂國憂民的情懷。主要作品有王粲《七哀詩》、《登樓賦》,陳琳《飲馬長城窟行》、阮瑀《駕出北郭門行》、劉楨《贈從弟》等,都具有現實意義和一定的思想深度;但有些作品情調過於低沉感傷,如王粲《七哀詩》、劉楨《失題》“天地無期竟”等。後期作品則大多反映他們對曹氏政權的擁護和自己建立功業的抱負,內容多為遊宴、贈答等;但有些對曹氏父子的頌揚,帶有清客陪臣口吻,顯露出庸俗的態度。然而,無論前、後期,“七子”的創作都是積極、健康的內容占著主導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