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回 風雨戰栗終於共攜手(2 / 3)

男孩揉著眼睛,看到平常笑眯眯哄著他寵著他的男子,疾言厲色,一咧嘴,哇哇哭了出來。

柔衣趕緊輕聲哄著,她也忍不住,淚眼模糊:“為什麼?”她抬頭看著一向是親如兄弟的佟軍,二年前,梁氏下毒手,是他護在她身前,替她挨了十多鞭,她還記得,鞭上有倒鉤,鞭鞭見血肉阿。

佟軍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一絲愧疚掠過。

韓紫烏眸冷厲:“我一個人,否則,”眾人再次驚呼,她手腕動處,一把小巧的勃朗寧對準自己的左胸口,“你帶走隻能是屍體,我才是正主,你要是連舊東主的婦孺都不放過,西少真是錯待了你。”

佟軍一滯,臉色青白不定,素日裏看著溫潤恬靜的韓紫,竟剛強至此,怪不得東少對她無可奈何,他咬了咬牙,“行,那就請韓小姐不要為難我,把槍給我。”

“不可以。”艙外又走進一人,一副桀驁,“佟軍,你敢出爾反爾,上頭可是都要,一個也不能少。”說話竟是南方口音。

佟軍也不示弱,冷笑道:“你猖狂什麼,我佟軍是響應南方政府,可不是你的應聲蟲,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事情,再說了,這情勢你也看見了,你來處理?!”

那人瞟了一眼韓紫,“不過是個娘兒們,有這膽子開…”突然悶哼一聲,撲通墜地,佟軍一愣,才想舉槍,手腕一疼,槍哐啷掉地,一左一右兩把槍管同時抵在他的腰肋上。

“就衝你方才,我暫且饒過你一命。”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響起。

“盛先生?!”佟軍頹然地垂下雙臂。

變故也就在這一瞬間。

盛向東一步跨到韓紫麵前,韓紫看著他。

“這才是我的驚嚇呢。”他咬著牙,手卻是溫柔,從她的肚子摸到她的手腕,拿過□□,收進口袋裏,用力抱住韓紫:“女人,我在考慮掐死你還是…”他的唇溫柔地落在她的臉頰上,喃喃地:“我的心髒都要休克了,女人,槍是給你自衛的,不是叫你對著自己。”他咬牙切齒。

韓紫第一次完全放軟了身子,倚進盛向東的懷裏,突然一笑。

那笑容燦若夏日的第一縷陽光,盛向東一跳:“怎麼了?”

“隻怕我要生了。”

“生就生,…什麼…”盛向東大吼,“生…生..”

看著他說得結巴,容色都變了,說不定還是頭一遭吧,韓紫想笑,卻□□了一聲,緊緊攥住了他的手。

過了一小時,又過了一小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了,海上的氣候說變就變,本來是密雲密布,現在卻是陽光普照,徐風襲人,張王氏說了聲:“好兆頭。”

韓紫的陣痛正在加劇,秀發堆了一枕,汗水都浸透了,身上隻剩了一件睡袍,隻見一塊塊濕斑。

“疼嗎?別強忍著,叫出來。”盛向東握著她的手,看著她安詳的麵容不時給陣痛扯得扭曲變形,心疼得無以複加。

“不能叫,紫姑,再有些時辰,就行了,你的胎位很好,得留點力氣。”張王氏瞪了盛向東一眼,就是這個男人,令她的紫姑受盡了委屈。

盛向東低聲詛咒了一聲。

不停地絞著毛巾的秋誌鴻,如果不是時間不對,差點笑場,先生是頭一回吧,被個婦人吆三喝四,先是指使他叫人燒開水,準備物什,後又說男人不能進產房,欲驅趕先生,當時在房中的諸人都睜大了眼睛,先生惡狠狠地,張嫂這才嘀嘀咕咕地縮回頭。

“說話,和我說話吧。”一陣疼痛後,韓紫微笑著看著俯視她的男人,他的瞳眸中隻有她的影子,她似乎從來沒有好好打量他,好好跟他說過話,他剛毅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胡子拉楂的,“你…你星夜趕來,辛苦了。”他比她更緊張吧。

“你別費話,那女人不是叫你養精神嗎?”他別扭地,惡狠狠剜張王氏一眼。

“叫你說就說,別叫她老惦記著疼,可以分分她的神。”張王氏插著腰也含糊。

韓紫低低地笑,眉頭卻又是一蹙,“柔衣好嗎?”先前柔衣還替她擦汗,後來暈船暈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