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個時代以後,商毅到也參加過不少宴會,不過這一次的級別最高,算是標準的國宴。
按明朝的慣例,是由文官節製武將,商毅雖然是崇禎遺詔的帶回者,現在又算是準駙馬,但還是武將的身份,因此在國宴上,也隻能和其他武將一起,在偏殿設席,不能與文臣用列。同席的武將有不少人是商毅都認識的,如黃得功、劉良佐、劉澤清、馬科等人,還有上一次到南京來見過的守備南京勳臣趙之龍。
而黃得功、劉良佐、劉澤清、馬科這些曾和商毅一起並肩作戰的人都表現的十分熱情,紛紛輪流過來和商毅打招呼,拉一拉過去的交情,還拍肩搭背,大煽大笑,好顯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比別人要近密得多,而其他武將有的羨慕,有的不屑,也有的還帶出嫉妒的神色。
客套了一陣之後,由守備南京勳臣趙之龍招呼眾人入席就座。武將的坐次,自然也是按官職大小來定,在這些武將當中,有不少人都是總兵,其中黃得功和劉澤清二人還有伯爵的爵位,而年紀最輕的商毅卻是掛鎮北將軍印總兵,而且爵位是候爵,在眾武將之中是最高的,加上現在又立下了帶回遺詔和玉璽的大功,又是準駙馬,因此由趙之龍首推,黃得功、劉良佐等人附和,坐上首席的位置。
商毅像征性的客氣了兩句,來到首席的位置,正要坐下,隻聽有人冷冷道:“商將軍乃是未來的駙馬爺,這首席的位置自然非商將軍茣屬了,我們那裏比得上商將軍的尊貴呢?與商將軍同席,才是我等之福啊。”
商毅聞言看去,隻見說話者的年紀在四十歲上下,中上的身材,頷下微須,濃眉大眼,雖然算不上是英俊小生,但也是儀表堂堂。不過那才是番話充滿了譏諷的味道,商毅道:“不知這位將軍尊姓大名?”
那人道:“在下高傑。”
商毅點點頭,他知道高傑是流寇出身,為人頗有些勇力,本來是李自成的部將,後來因為與李自成的妻子刑氏私通,因此背判了李自成,投降了孫傳庭,成為孫傳庭手下的一員大將,但在孫傳庭敗亡之後,高傑收隴殘兵三萬餘人南下,因為他手裏有兵,被馬士英收留。而且在這個時候,孫傳庭的軍隊還有一定的戰鬥力,後來高傑也成為史可法比較倚重的大將。
不過現在商毅可不是從前,作風低調,不爭一時之氣,既然高傑說話帶刺,那也就不用客氣了,於是也道:“原來是高將軍,久仰久仰啊,素聞高將軍是孫督師手下的大將,當年孫督師在潼關全軍覆沒,為國盡忠,隻有高將軍能夠殺出重圍,逃到鳳陽,勇武善戰之名,果然是名不虛傳。”
高傑過去一直跟看孫傳庭在北方,對商毅的了解還不如馬士英多,隻是到了南方之後,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因此高傑對商毅也沒有多少畏懼之心,當初馬士英說要打商毅,他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後來聽說黃得功、劉良佐、劉澤清不敢動手,高傑私下裏還譏笑他們三人太膽小了。見了商毅之後,發現商毅竟是這麼年輕的一個人,官職居然比自己還高,還坐上了首席的位置,心裏當然不服,而且又仗著自己有擁立之功,於是也當堂對商毅冷嘲熱諷起來。
現在高傑當然也聽得出商毅的答複是在譏諷他敗在李自成手裏,孫傳庭為國盡忠,而高傑卻逃走了,也不禁勃然大怒,卻沒有想過,這爭端是由他自己挑起來的,道:“當日我隨孫督師出關迎戰李逆,正是為國盡力,耐何時機不利,孫督師不幸陣亡,我收隴孫督師的殘部南下暫避,不過是為了養精蓄銳,重振旗鼓,為孫督師報仇,商大人仍是大明的駙馬爺,一向養尊處優,那裏會知道這些事情。”
商毅淡淡一笑,道:“我記得孫督師是去年十月陣亡,如今也過去了大半年,不知高將軍這精銳養得怎麼樣了,旗鼓又重新振好了沒有,現在李自成就在北京,高將軍為何還不去為孫督師報仇呢?或者說高將軍也是謙謙君子,報仇十年也不晚呢。”
高傑氣得漲紅了臉,道:“商毅,你以為李自成是那麼好對付的嗎?你有本事,怎麼不敢發兵去打李自成呢?”
商毅笑道:“笑話,區區李自成,我還沒有放在眼前,當日在湖廣,我不是就把李自成打得望風而逃,幾無立足,隻是那時朝廷下旨,讓我去征剿張獻忠,才使李自成僥幸得一命,黃將軍,還有二位劉將軍,當日我們不是並肩作戰的嗎?”
見商毅和高傑翻了臉,黃得功、劉良佐、劉澤清心裏都暗暗高興,因為高傑是流寇出身,而他們三人都是正規的行伍出身,因此都有些看不上高傑,而高傑也仗著自己手裏有兵,同樣也不把他們三人放在眼裏,特別是擁立福王進京之後,高傑自覺有功,更是有些忘乎所以,這三人的心裏都對他有些不滿意,正好現在借商毅來挫一挫高傑的銳氣。
黃得功立刻接下話題,道:“就是,當曰在湖廣一戰,我們把李自成打得落花流水,向北敗逃,正好這孫督師出關南下,我們本以為李自成不過隻剩些殘兵敗將,而孫督師陣中又有高將軍坐鎮,收拾李自成還不是易如反掌嗎?那知還是落個兵敗身亡,早知這樣,我們就應該先滅了李自成,再去打張獻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