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舉好像已經認出這個年青人是誰了,他對這人道:“彭將軍,我知道你對我恩師不領你情,心裏很不滿意。如今要挾私憤來除全真,我們也不怕。眾弟子聽令,隻要這些人敢動手,格殺勿論。”
一幹道士唰唰把劍拔出來,將這些人圍在中間。
就聽彭義斌嘬嘴一吹,一下從四麵八方鑽出來大隊人馬,看樣子都是漢人的裝束。楊鵬舉記起來了,先前在觀裏張鵬舉曾自豪地說過,大宋和金國都沒有請動丘處機,大宋派來的兩人中,就有這個彭義斌,因為當中有李全,所以楊鵬舉記得相當清楚。如此看來,這個彭義斌應該是大宋人,而且是軍隊中的人,看他們這樣的裝束過來,應該是扮成流民,分散過來的。要說吧,如果這丘處機是投靠鐵木真,那他的全真教就真的該除,如果丘處機真的是去勸說鐵木真少開殺戒,那又當別論。不過他也沒有把握是咋一回事,他看到過全真教的李誌常,那家夥眼高於頂,楊鵬舉對他是一萬個不滿意。不過,全真教還有一個大俠,張安石,這可是楊鵬舉心中的偶像。
隻聽彭義斌對楊鵬舉道:“我知道楊幫主大義,都與蒙古為敵。今日之事,皆因蒙古而起。不知道楊幫主站在哪一邊?還是置身事外?如果楊幫主置身事外,請叫你們的人站到另一邊。”
楊鵬舉沉聲道:“我不站在哪一邊。但是我要說的是,我們都是漢人,有必要自相殘殺嗎?你們說丘道長投靠鐵木真,請問你們有證據沒有?我看大家還是先把仇恨放下,等著事情弄清楚了再說。我希望大家不要做那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你們泰山派的事,我不是說了嘛?我會跟你們去的。”
見彭義斌有所遲疑,楊鵬舉又道:“彭將軍和李全大哥的事,我已經聽說過了,李全和我也是兄弟。他不是在楚州嗎?”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彭義斌揶揄道。
楊鵬舉一愣,算起來應該也有兩年了。
彭義斌繼續道:“是的,我當時也聽說過李全和你一起在揚州擊殺過史彌遠,不過後來你下落不明。”言下之意,楊鵬舉也不是高手,連史彌遠的人都打不過。
楊鵬舉臉一紅。
彭義斌也不理會楊鵬舉,繼續道:“事過境遷,如今李全也取得青州,是保寧軍節度使了。再說李節度使對全真教也沒有好感。”
在場的人都聽出來,既然你楊鵬舉和李全是朋友,那李全都看不起全真教,你楊鵬舉就不應該和全真攪和在一起。說實在的,楊鵬舉如果不是因為張安石,他對全真教也沒有多大的好感,但他不能這樣出爾反爾。才和張鵬舉套了近乎,聽得彭義斌的話,他們好像也在山東,而孛魯並沒有過來。也就是說他可以不要全真教出麵,如此一來,全真教對他就沒有多少用了,他也可以站在彭義斌這一邊,或者說中立。但他不能這樣做,想當初張安石為了他吃了多少苦?就憑那義薄雲天的壯舉,他楊鵬舉都不能做對不起全真教的事,至少說現在。
正在這時,有探子來報,說是有一路蒙古軍隊朝這邊來,看樣子有五千人。
眾人又是一驚,楊鵬舉想來這孛魯確實強悍,金朝和宋朝的人馬都攔不住,讓他長驅直入整個半島。這下他也明白過來,蒙古人少,打下來守不了,搶了東西之後又撒了。
彭義斌大怒,看著張鵬舉道:“原來你們全真教真的投靠了蒙古人。兄弟們,不要怕,蒙古人也沒什麼好怕的,同樣是兩條腿兩支手。”
聽彭義斌如此一說,楊鵬舉帶來的十來人也臉色大變,如果全真教真的和蒙古人有勾接,那今天這事張鵬舉就難圓其說了。
張鵬舉看著大家恨恨的目光,他當然明白是他要馬上作出決擇的時候了,如果這事處理得不好,全真教當真要成為全天下武林中人的公敵。隻聽張鵬舉對大家道:“各位不要驚慌。你們馬上到後山躲避,我全真教弟子悉數在山下迎戰。如果這幫蒙古兵真要往山上衝,我們就作第一隊迎戰。”張鵬舉不說他師傅和鐵木真的關係,隻說迎戰,把當場這些人都搞糊塗了。
莫世衝指著張鵬舉道:“你不要說得比唱得好聽。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彭義斌攔住他師傅道:“師傅,我們看看楊幫主如何說?”如今在這敵我態勢不明的情況下,他還得爭取楊鵬舉這支看上去隻有十來人的隊伍。他當然看得出來,這十來人都是個頂個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