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裏,湛碧兒與易梓虔幾乎每日相攜泛舟湖山,踏青郊外,隻有偶爾湛碧兒累極早上沒起來,兩人才會在自己的花園裏賞賞花,或者換身平常些的衣服到市集閑逛,幾日來,湛碧兒算是吃遍了街上的各種美食,她還從未如此貪吃過呢。
這日,湛碧兒及易梓虔從街上回府,才進大廳,便見到一名黑衣人規矩的立在一旁,他不動不笑,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見過王爺,王妃。”
來人恭敬地行禮,沒有絲毫的不妥。可是湛碧兒感受不到那人語氣之中的恭敬,她並不是需要所有人都要做出一副崇敬她的態勢,她隻是覺得這個人有些不大一樣。
“無名,何事?”易梓虔語氣淡淡的,似乎有被打斷的慍怒。
“大軍明日即到。”無名說話幹練,不是刻意為之,隻是久而久之,已經成為一種習慣,難以改掉。
“嗯,本王知道了,你先行退下。”
“是。”
三個人的空間一下子變成了兩個人,本來有些甜蜜的氣氛,經過無名的出現,一下子有些變了味道,不再單純如一,似乎兩個人各有各的心思。
自易梓虔報了來人姓名,湛碧兒便搞明白了無名的身份,他是律王身邊的暗衛,平素隻聽易梓虔一個人調動,從來也隻見易梓虔一人。湛碧兒知道無名的到來,無名的那句話,那短短的六個字意味著什麼,這幾日的幸福時光就這樣到頭了麼,這樣也好吧,這幾天也可以算作偷來的吧。
易梓虔則顧慮著明日大軍進城見過皇上之後的情況,他不知道這次父皇會以何種態度對待他,是視作功臣,還是會怕他功高蓋主呢。
兩個人就這樣,個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放佛忘記了對方還在場。
湛碧兒側頭,看了看易梓虔,然後轉身想自己的碧亭軒走去。看來,這個男人無論何時都是以大局為重的吧,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麼,也決定了該怎麼做,可是,為什麼,心裏還是有點失落的難過呢,是的,隻是有點,隻有一點點而已。
“小姐,您回來了,王爺呢?”雅靈見湛碧兒孤身一人有些奇怪,平日裏不一向都是王爺送小姐回來的麼,而且,小姐今日的神情有些不對啊。
“王爺有事情要處理。”湛碧兒隨口回了一句,便躺在了貴妃椅上。既然明日大軍進京城,易梓虔今夜應該沒有時間理會她吧,也好,她可以做些自己的事情了。
“碧兒!”
湛碧兒才閉上眼睛,便聽到了易梓虔的聲音,睜開眼睛,便看到易梓虔站在自己麵前。
“你,怎麼來了?”湛碧兒有些意外,剛剛他不是還在大廳發呆呢,她還有考慮過要不要勸他到書房謀劃呢。
“你生氣了麼?”易梓虔在湛碧兒身邊的凳子上坐下,壓製了她準備起來的動作。
湛碧兒猛然想起,她第一次在這裏見到他,還把他誤認作翠竹,險些說出了自己浮香閣的事情,現在想想,那些事情仿佛很遙遠,卻又似乎很近。回過神來,湛碧兒發現易梓虔還在等她的回答,隻好開口道:“沒有,我哪裏有那麼小氣啊。”湛碧兒笑笑,給人一種對剛才的事情沒有半分在意的感覺。
“剛剛在想什麼?”易梓虔怎麼會看不出她有著片刻的失神,而且還有絲難以言明的笑意。他逼近她,與她一並躺在了躺椅上。
“沒什麼,”躺椅本來就不是很大,一個人躺在上麵雖然是綽綽有餘,但兩個人就略顯擁擠了,湛碧兒此刻則是連動都不敢動,隻是輕道:“隻是一些往事。”
“哦,與誰有關的的往事?”易梓虔放佛沒有看出湛碧兒的小心翼翼。
“自然是與我有關的了。”
“本王知道,本王隻是想知道這件往事涉及的人,除了王妃,還有誰?”
湛碧兒很久沒有聽到易梓虔口中這樣正式的稱呼了,放佛,他在刻意與她拉遠距離,這是他生氣的表現麼?“另一個涉及的人,當然是王爺你了。”湛碧兒雖然在解釋,但還是用易梓虔的語氣加了王爺這兩個字,表示她的抗議。
“碧兒想起了我們之間的什麼事情?”易梓虔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溫柔,連稱呼也改了過來。
“碧兒是想起了與王爺初次在這裏相見,王爺要三皇子和瑤公主道歉的事情。”湛碧兒則是沿用王爺的稱呼,憑什麼隻有他可以莫名其妙的生氣呢。
“碧兒,剛剛是誰說過自己沒有那麼小氣的?”易梓虔當然聽出了湛碧兒的弦外之音,他剛剛也隻是一時衝動,隻要想到她有可能在自己的麵前想其他人,他就冷靜不下來,有些事情,還真是不由自己做主呢。
“我當然沒有那麼小氣。”湛碧兒努努嘴。
惹來易梓虔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