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回頭看向他,彎起眉,嗬嗬笑道:“你可能會住不太習慣,不過以後估計就好些了,房子雖不及你們城中的香爐鼎盛,但至少也很暖和擋風。”
南璞玥不以為意,雖說他從小過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如今落難,能有一處安身立命之所,已經實屬不易,怎會挑挑揀揀心生嫌棄?怕是自己感激還來不及。
“先生,晚輩有些問題不太懂,可否指點迷津?”
中年男子一笑:“你是想問我們為何不問你們遭難的緣故嗎?”
南璞玥苦澀一笑:“先生果然智慧。”
他擺擺手:“我不管你們是被仇人追殺,還是重要逃犯,我隻知道,子離是我的徒兒,況且,這裏的山民都很純粹樸實,他們對那些並不在意,你們隻管安心養傷就好。”
聽此解說,南璞玥心下踏實了很多,驀然又想起什麼,他言道:“子離是誰?”
“子離就是你那朋友,諸葛逸。”怕他不明白,他又解釋道,“諸葛逸是十年前拜我為師的,對了,我姓公孫,字止,你以後可以喚我為公孫先生。”
公孫止?!子離……怪不得那次去萬安寺打聽諸葛逸的下落沒人知道,原來用了觀名。
南璞玥了然般說道:“原來先生就是諸葛逸的師傅,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繼而又生疑惑,言道,“公孫先生不是道觀中人嗎?為何會出現於此?”
公孫止抬頭看著陽光和熙的天空,微笑說道:“我本就喜歡雲遊四海,而這裏,其實是我的故土,也是我七十餘年以來,生活時間最長的地方。”
南璞玥微微點頭:“傳聞公孫先生有不老之顏,那敢問您可聽過不老這個名字?”
“不老?”公孫止詫異的看著他,像是如雷貫耳一般,他捋了捋胡須說道,“當然認識,而且何止是認識,不老懂醫鑽藝,正是我的師傅。”
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自己的外祖公薑子謀是公孫止的師傅,怪不得,怪不得他也有不老之顏,原來這一切都有淵源。
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公孫止問道:“你可是認識我的師傅?”
南璞玥失笑地看著他:“實不相瞞,他是我的外祖公。”
外祖公?公孫止先是一愣,繼而一巴掌拍上他的肩,仰頭暢快一笑,之後喜言道:“如此,我們定是有緣,你是他的祖孫,那我更應該以禮相待。”
“公孫先生千萬不要這麼說,折煞晚輩了。”
“嗬嗬,好好好,甚好,我們免去這些禮節,還是去看子離吧。”
諸葛逸住在後院的一個臥房,當然,臥房很簡單,一張素色床榻,一隻梨木桌案,古銅鏡散發著暖黃的光,安靜的陳設在簡陋榻席的旁邊。
兩人推開臥房的木門,往內室走,沒有屏風與隔斷,一眼便見到榻上安睡的人兒,蒼白的臉色,凹陷的眼圈,發絲傾瀉枕間,仿佛一夜之間,他憔悴了許多,整個人看上去,再也沒有往日的堅強和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