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淄城,這一夜注定不會寧靜。
幾乎是在他往陵安王府這邊趕來的同一時間。南璞玥推開一角紗窗,狹長的眼睛半眯著,呼嘯的北風卷起遍地的積雪,在亮如白晝的大地上呼呼打著轉。
府裏一片冷清,有的隻是重兵把守。
府內上上下下的人幾乎全被囚禁至了天牢,介於身份血統高貴,按照禮法,隻能暫時將他圈禁至此,至於審判結果是終身監禁亦或是誅之,隻待上麵一聲號令傳下。
“煩請王爺關上窗戶!小的奉命行事,上麵有命,不準妄動。”
一個守門的侍衛冰冷的開口製止道。
南璞玥失笑的搖了搖頭,轉而年輕的麵孔添了幾分沉重,他側頭問道:“可是右相揭發的本王?”
守門侍衛正眼沒看,一言不發,麵色嚴峻。
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不過,今日既然是他帶兵前來,怕是與他也脫不了幹係,南璞玥冥思一番,卻怎麼想也想不通自己與他有何深怨,這時,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底驀然冒出,之前義景王說的話再一次回蕩在他的耳邊。
如果,南璞雲所言並不是空穴來風,那麼,害自己的人豈不就是……若真是如此,此次很可能麵臨大禍……
在他認清事實的同一時刻,遠遠地,積雪混沌的街道上,一匹赤兔馬瘋狂的奔跑著,快馬如風,帶起半空雪霧,而那些未知的迷霧卻生生遮住了他和南璞玥的前方命數,看不清軌跡,辨不清方向。
但願,一切還來得及。
此時此刻,陵安王府周邊的高牆綠瓦上,赫然隱藏著一百多名弓箭手,古道小巷中,依然是劍拔弩張。
“是時候了。”
蕭遼一聲令下,大軍聞言迅速整裝待發,隻待那抹紫色的身影一出現,便群起誅之。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氣息緊張到凝固,大禍臨頭的時刻,隻在這一瞬間逆轉。
就在諸葛逸隻差一條小巷便進入雷區的時候,一個焦急的聲音高呼響起。
“大人,不要去!”
在狂躁的馬蹄聲下,聲音放的難免有些大,也不知有沒有驚動了百米外潛藏的士兵。
聞言,諸葛逸立即勒馬停下。
白融一邊抬袖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邊快步跑來說道:“前方右相帶兵早已布下埋伏,現在大人前去,隻是白白送命啊。”
諸葛逸眉頭一皺,沉聲說道:“我好歹也是官銜一品,而且此番前去隻是幫忙徹查一下,他難道還要害我不成?”
“大人!”
白融忍不住急喊出聲,著急的說道:“大人還看不出來麼,這些都是有預謀的,目標就是你和我家主子二人啊!”
諸葛逸麵色冷然,抿緊唇瓣,望著前方,終是直麵事實,驀然問道:“多少人?除了蕭遼,可還有其他人馬?”
白融快速回想,緊接回道:“小的雖不太清楚,但目測算起來,大概三百人,除了蕭遼所帶的兵將,未見其他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