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雙親無情,那便不要再留!
既然人心易變,那便不要再信!
既然這世道不公,那便推翻了重建一個!
絕對的權勢之下,什麼雙親,什麼人心,都會有的。
這也正是沈楠所想的所經曆的,隻不過沈楠的生命提前結束,而男主的一生才剛剛開始。
在沈楠看來,梁雅的反應無所謂正常與否,男主卻是不大對勁。
跟沈楠設想的不同,男主縱使不會過分激動,卻也不該像現在這般,疏離,冷漠,客氣,恭敬。
視梁雅於無物,視他本最尊重的親情於無物。
父子倆近乎相同式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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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穿過不甚茂密的樹葉,照過頭頂,射於地上隻餘腳邊一抹小小的投影。
禪聒噪的叫著,過重的暑氣,讓本就趕路多時的一行人焦躁萬分。馬匹嗬哧嗬哧喘著粗氣,馬上的人也是如此。車隊最前方,那明顯是主事的中年人抬起鬥笠,抹了抹頭上的汗,眯著眼,瞧見前方的那一客棧,大鬆了口氣,勒馬行至後方對著馬車內的人恭敬道:“主子,前方有一客棧,去那客棧稍做休息可好?您也可下車休整一番。您看,莫說兄弟們,這馬匹都累了......”
“可。主子允了。”這聲音出自車中,卻是一道稚嫩的女娃子的聲音,估摸著也就十五、六歲,恰如出穀的黃鶯,清脆俏皮,讓人不由得想一探這女娃的樣貌,定是一個嬌俏的女子。
隻可惜烈日當頭,在座的無這個心思欣賞,中年男人得了允許可以休息,自是欣喜萬分。忙招呼著手下人快馬趕車進入客棧。
馬車內,那剛剛應聲的丫鬟卻是有幾分焦慮地看著自家主子那氣定神閑的樣子,大有萬山崩於前我自巋然不動的架勢,說話間也有幾分委屈與急切,放佛剛才回應主事的並不是她。
“主子您怎的還如此鎮定!天黑之前我們若不能趕到束州與那嵐世子會麵,王爺的黑騎衛就該追上來啦!若是又被抓回去可怎麼辦!嵐世子該是多麼傷心!嗚...”說著說著竟是哭了起來,顯然對那王爺極為忌憚,對見到那嵐世子極為急切。
“哭什麼!你好歹也是我的貼身丫鬟,好歹也是在端親王府做事的,怎地如此不鎮定!忘了我曾教過你什麼嗎!還哭!再哭便將你扔下去!”
那坐於馬車中間的女子厲聲叱道,顯然是對這丫鬟哭哭啼啼嚶嚶戚戚的做派極為不耐。丫鬟見主子生氣了,忙將快溢出眼眶的淚憋回去,低低的應了是,卻仍有低啜,平白惹得女子心煩。
那女子長得極美,如飄渺的霧,又如怒放的蓮。秀美的眉因著怒氣而蹙起,看周身這氣勢是極為生氣的,然而那一雙美目裏卻並沒有多少情緒,黑黝黝的仿若深潭。若是仔細看,還能發現隱藏極深的那一抹不屑。
秀氣的鼻梁下,櫻唇翹出了一抹嘲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