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荒北境一年裏,有一半的時間都被冰雪所覆蓋,白茫茫的雪原裏什麼都瞧不見,除了高大的杉柏和鬆樹,便鮮少看到其他顏色了。
雪狐看著自己麵前的火堆,頗為不解:那個人是要欺負她,所以才生了“火”這種炙熱的東西來嚇唬她麼?可是她並不覺得有什麼異常,就像是到了春天一樣,暖暖的很舒服,美中不足的是這東西有些時候會害得她身上發癢,讓她條件反射地想要褪毛。
可是外麵下著大雪,還是很冷,褪了毛,她就會凍死了,雪狐想了許久,才懵懵懂懂地覺得這才是那個人的目的,他就是想欺負她,可是,她又不明白了:為什麼要這樣曲曲折折地欺負她?世界裏的神真是很奇怪的生物呢……
雪狐是個小小的女兒家,她本來好好地在混沌的雪山上玩耍,和弟弟妹妹們一同憧憬著無盡之海的富饒,想象著那裏有多少好吃的。可誰知道,那一天雪山不知被什麼撞了,她跌落在一道元素之力彙聚的河中,被反向帶進了世界裏。
她知道世界是屬於混沌之神的地盤,倒也不急不躁,因為這裏總比混沌好,雖然有個怪異的男人老是欺負她,但好在沒有許多危險,可以安安穩穩地睡覺。
天上還飄著鵝毛大雪,寒風刮得正緊,雪狐蜷縮在空曠冰洞的一角,嘴角噙著滿足的微笑,睡得香甜。
覆息來了,就瞧見這樣一幅畫麵:一隻白兮兮圓乎乎的小狐狸縮成了一個毛茸茸的團子,看起來睡得很舒服。他上前,將雪狐撈到了自己懷裏,捏著她的小耳朵,壞笑著問:“睡著啦?你這勾引人的騷——狐狸,連睡覺都要擺出這樣攝人心魄的姿態,是想要誰抱你麼?”
此刻的覆息,壞裏透著無盡的溫柔,若諸神見了,定要大跌眼鏡。他們肯定會以為自己是被毒害了,所以才會看到不合乎事實和常理的幻境。覆息麵冷,骨子裏更冷,除了母親,他對待父親都不熱絡,還覺得礙事的很,怎麼會溫柔呢?
不僅諸神不信,就連一手帶大覆息的元博也不信,所以他斷定是兒子生了壞心眼兒,去欺負小姑娘了,因此還將覆息好一頓教育。不過,元博的語重心長都成了廢話,被覆息拋在了腦後,置之不理,他依舊是我行我素地稱呼雪狐為騷——狐狸。
雪狐翻了個身,恰好將肚皮露在了覆息麵前,這是一個毫無防備和安心的信號,覆息一見,心下更加開心,隻是他手上的動作卻並未因此而溫柔些,反倒是因為激動,下手更重。
“別睡了,我帶了吃的,快來吃。”
覆息從口袋裏取出些燒雞和糖糕,放在了盤子裏,他自小不食煙火,隻偶爾喝些瓊漿玉液,吃些果實罷了,所以也不懂得天底下什麼最好吃。他隻見圓子獨獨愛燒雞和糖糕,便覺得這兩樣東西該是好吃的,所以就偷了圓子的儲備,來這裏討美人歡心。
聞到了食物的香味,雪狐才睜開那雙清透澄澈的眼睛,她也不說什麼,化作了人形,坐在了鋪了茸草的石頭上,開始吃東西。
“好吃嗎?”
“嗯,好吃。”
“那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