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衝擊波落在圓子眼底,變成了盛大的煙火大會,圓子都沒有發現,她的神力漸漸回籠,自己的外貌在發生著可怕的變化。
米色的戰袍重新上身,層次分明的短發下,她眼角的流金神紋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眸底映著最可怕的岩漿紅,這情形嚇壞了被抱在懷裏的覆息,他的娘,好似比爹還可怕呢……
就在這時,孚荒是魔,他龐大的形體占據了半邊天際,魔族的黑暗力量肆虐張狂,在鮮血的滋潤下狂歡不休,相比之下,如水白衣的瀾泗勢單力薄,毫無勝算可言。
白衣上不知道是沾了誰的血,紅色染透了藍色的水波紋,也模糊了圓子的神智。
她抱著覆息的手漸漸鬆開了,那股維係她與孩子聯係的力量突然變得微弱,她眼底一片血紅,所能看到的,隻有瀾泗一人。
隔著萬重結界,圓子卻能無比清晰地感知到瀾泗的每一次呼吸,他的沉重的吐息似乎就在耳畔,那沉穩有力的心跳和圓子是一個頻率,共振,呼吸,他們好像就在一起,背靠背。
圓子心裏預感十分不好,她要去幫靈泉好人,那種分離的痛苦征兆太過於明顯,就像是天崩地裂的絕望,讓她無法忽視。
那下意識的第六感太可怕,圓子心中的擔憂漸甚,她腦子裏無比清晰,在她身體裏那不斷凝聚的力量另一端,是瀾泗,是她的靈泉好人!
他在給她注力,幫她抵禦魔界的瘴氣侵蝕,在對戰的狀況下,他還在擔心她!
右手鬆開了孩子,圓子低頭,親了親覆息,溫柔如水,“乖孩子,你好好呆在這裏,我很快就回來。”
說罷,圓子放下了呆愣的覆息,毫無猶豫地踏出了結界,經曆了死亡,圓子對於挽留的執念幾乎是變態的,她不想失去任何東西。
這執念如覆天地般宏大,可圓子反而越發平靜了。
一步一動,強勁的衝擊到了圓子跟前,卻化成了屢屢清風,隻吹動了她飄逸的劉海。圓子低著頭,陰影占據了她的半張臉,沒人能看清圓子是何種表情。
光劍逐漸凝聚,圓子腳下的大陣在飛速澆築,她的大陣變了,隻剩下一顆巨大的六芒星,無法道框束縛,也沒有天道符文構築。
無法亦無天。
這力量太過於邪佞,圓子抬頭,眼中卻失去了清明,隻剩下蝕骨的殺氣。
瘋了。
圓子暴走了。
饒是激戰正酣的孚荒和瀾泗,都被圓子突然所迸發的力量衝擊不小,紫色的六芒星就像是滾燙的烙印,所到之處,遍地焦土,不複當初顏色,悉數被燒成了焦紅色。
越是棘手的事情,越是毫無征兆,就比如現在,圓子無緣無故暴走……
沒人清楚她受了什麼刺激,所以,也沒有人能阻擋此刻瀕臨瘋狂的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