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圓子要被帶走,孚荒忍了許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他血紅色的眼眸裏滿溢著虐殺的欲望,釋放了自己所有的威壓,生生逼停了原本不在乎的瀾泗。
孚荒看向瀾泗懷裏的圓子,心痛非常,圓子不認識他了,不記得他了……
“覆息,護著你娘,爹今日就算是死,也不會讓別人帶走她!”
孚荒腳下的浮沙開始流動,雖然他已經屬於竭力壓製自己,可圓子仍然受不了這重壓,剛剛的傷還沒有緩和,瀾泗護著她,分了一半神力給她做屏障,卻仍舊阻礙不了魔力的侵蝕。
覆息看著皺眉,摟著圓子的脖子不想變身,照眼下的狀況,他要是變成一隻“大孩子”,娘一定不會要他了。
於是,覆息抬頭,和圓子一模一樣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水汪汪地像是彙聚了星海之光,乖巧可愛得不像話,“娘快跑,他們傻人打架,不關我們的事。”
他攛掇圓子跑路,瀾泗聽了,不動聲色地拔劍,他鬆開了圓子的手,笑著讓她安心,“孩子說得對,先避開,呆會兒我去找你。”
白衣上的波濤紋似乎在翻湧,圓子看著瀾泗手裏那柄黑色的劍,上麵青藍色的寶石一如既往閃爍光華,就像是瀾泗溫潤的笑容一樣,內斂沉靜,她心裏有不好的預感,見到這把黑色的寶劍,就好像是要分別一樣。
聽到瀾泗稱呼自己為‘孩子’,覆息在心裏冷笑,他翻了個白眼,小手揪著圓子的衣襟,楚楚可憐,“娘,寶寶怕怕,快走快走。”
圓子還沒來得及同瀾泗說什麼,就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拖著她離開了,這力量霸道,叫她口不能言,眼睜睜地看著瀾泗和孚荒對戰而起。
一白一黑的影子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黑氣和水藍色波濤之怒絞纏在了一起,巨大的衝擊波很快席卷了一切,那力量叫囂著,撕裂了大地。
黑黢黢的土石崩塌沉陷,紅色的岩漿從地縫裏急湧而出,炙熱的氣息隔出了戰場和觀眾的距離,圓子被無情地劃在了另外一個世界,眼睜睜地看才和自己見麵的靈泉好人去浴血奮戰。
孚荒背後是巨大的骷髏頭,他身上整肅俊雅的衣裳剝離,發冠脫落,露出了屬於魔王原本的恐怖麵目,粗大的獠牙,彎月般的大刀寒光凜凜,清晰地映照著他貫穿麵頰的蜿蜒傷疤。
兩個人的速度太快,圓子現在的神力根本無法看清,甚至無法對現場做出任何反應。
這場麵不同於神祗之間的戰爭,這現場分外猙獰,力量波及之處,無不是血液橫飛,血與血的廝鬥爭法……
神祗之戰,乃道與道的較量,輸了,便是覆滅,歸化於天地之間,悄無聲息,現在看下來,似乎和平得可怕。
因為,神與魔之間的戰鬥,是完全殘酷的拚殺,他們誰都不約束誰,這才是最純的力量對決。
血淋淋的場麵讓圓子一直處於混沌的腦袋清醒了,她清楚的感覺到了胸膛裏那股湧動的歡快,那是渴望,是對鮮血的渴望,是囂張圓最本性的力量在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