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如波的眸子,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花殤慵懶的斜倚在貴妃椅上,深深地歎了口氣。
午夜夢回,無數次,勾勒出了內心深處從未沉睡過的惆悵記憶。那個少年,那個如火般的少年,如今卻已不知身處何方。終究是個不祥之人啊!就連你,也逃不過宿命的枷鎖離我而去嗎?
“哼,深閨怨婦。”話落人現,一身鐵黑色玄衣的羈墨便立在了花殤麵前。花殤鳳眸一轉,展開了絨扇。隻是那原本兩麵全白的狐毛,如今隻剩一麵,那一麵的已被鮮血點染成了鮮紅的顏色。花殤修長的美腿輕移,緩緩下了軟榻。絨扇輕扇,媚波流轉,嗔道:“妾身還沒有自哀自憐那,隻不過是稍稍感歎下事過境遷,物是人非罷了,就成了那深閨怨婦,王說的話真真是傷了妾身的心啊!”說完,還佯裝埋怨的瞪了羈墨一眼,掩麵哀傷。
羈墨星眸璀璨,泛著點點的寒光,望著眼前明明假裝欲泣,卻千嬌百媚的女子,淡淡的撇下句:“他出現了。”“啪!”折扇墜地。
“真的?”微微顫抖的雙手泄露了花殤激動的情緒。努力地睜大了雙眸難以置信的望向羈墨藍若湖水的雙瞳,想從中找出一絲一毫的戲謔,卻隻是一片冷冽。
害怕,她在害怕,怕在那深切地希望背後是更殘酷的真相。毫不留情的剝奪著,銷毀著她內心僅剩的意誌,隻餘鮮血淋淋的傷痛。
他不相信自己?這個認知讓羈墨整個人有些堵得慌,難道真的隻有那個男人才能勾動她內心中隱埋的心弦?移開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有些生硬的回答道:“真的!”
花殤彎下柔弱的腰肢,撿起來掉落的折扇,輕聲道:“那就開始吧!”羈墨望向別處,說:“你確定這樣做?”花殤低斂下眼皮,看著折扇上的少年,隨風飄動的銀白色長發,躥騰起火苗的暗紅色眸子,依舊像畫中的少年。
右手抬起,撫上了右眼角的淚痣,喃喃道:“不願他再拋棄我,這一次,換我來守護他。”
雙眼複雜的看了一眼花殤,羈墨深藍色的流轉著不知名的情愫,合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但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下一瞬,花殤那團火紅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視線之中,隻剩空氣中的餘音:“不會忘,永遠也不會忘!”飄蕩在羈墨的耳邊。
攥緊了拳頭,望著那抹已尋不到蹤跡的身影,眉宇間透著不馴。
花殤!贏也好,輸也罷!你都會是我的!
當第一抹晨光咬破夜的唇,漸漸籠罩著天地間時,三月春花凋零,百花枯敗,隻餘了一地的殘紅。
一聲啼哭擾亂了懷楚國一直驍勇善戰的花將軍家的清靜。
花騰抱著剛出生的孩子,臉上洋溢著喜悅之情,撫過孩子沉睡的玉顏,喊道:“來人,擺酒席,我要告訴秦家那個老古董,他生得出兒子,我一樣可以。”
苗柳環虛弱地躺在床上,不滿地看向花騰:“相公,這明明是個女兒家,哪裏是男兒身?你重男輕女!”花騰一臉討好的看著貌美的妻子,滿臉的嬉笑:“娘子啊,你總不能忍心看你家相公被那個秦古董笑話吧。再說了,孩子是你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歡,現在隻不過是幫我扳個麵子回來,誰讓秦家那小子剛出生,秦古董就來咱家炫耀。娘子啊,你就可憐可憐你的親親相公吧!”